李狗蛋焦急地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突然看见一个板凳映入眼帘。
狗蛋顿时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去,抄起板凳就往法像上砸去。
“碰”的一声,法像被砸得稀巴烂。
看到周围一群人都用吃惊的眼光看着他,特别是门口的两个大汉,手里拿着棍子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走过来,狗蛋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我看到一只老鼠从这儿跑过,我最怕老鼠了,就扔了个凳子,没想到砸错了。”李狗蛋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强行找了一个借口。
两个大汉可不管你是发什么疯,你这是在砸场子,是在打我们的脸。
“放心,我会赔的,1块银元够不够。”李狗蛋看着堵在他面前的两个大汉,眼里闪过恐惧,强笑着说道。
“这是一个法像的事吗?你这是在砸场子。在这儿砸场子,就是打刘三爷的脸。”一个大汉恶狠狠地对狗蛋吼道。
“我这不是怕老鼠吗?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呀!5块银元,两位爷一人一块,剩下的就当做是赌场的损失。”李狗蛋讨好的说。
“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而且还是这么多年老顾客的面上,这事就算了。”大汉故作高深地说道。
天天辛辛苦苦看场,一个月才3块银元,现在随便吓一吓就有1块钱!一个神像嘛!买一个才三角钱不到,明天买一个换上就行了。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狗蛋赔笑道,这些傻子跑过来看锤子,害我赔了5块钱,要是输了,就要赔15块了,自己还得倒贴5块钱。
要不是你丫的大吼大叫,他们会过来看热闹,景鸿感应到狗蛋的想法,狠狠地瞪了一眼狗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大、大、大。”
“开呀,开呀”
“强哥,快点开呀。”
赌徒们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狗蛋,没有过多理会,就一心用在赌博上去了,对着强哥催促道。
他们才不关心什么法像,赢钱才是最重要的。
“买定离手。”强哥在赌徒的催促下摇起了骰子,咬牙切齿地喊道:“开。”
“大,是大。”
“赢了,今天回本了。”
“我老婆、女儿保住了。”
几个赌徒都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比考中了状元还要兴奋,其中一个赌徒甚至嚎啕大哭了起来。
都是些输了不甘心走的,红着眼睛想要翻本的烂赌鬼。有的甚至是抵上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跟赌场借的高利贷。
“再来,再来。”
“压大,压大。”
强哥看着1个6点2个4点1个3点2个1点,共19点大。一下瘫软在地,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强哥用力地晃了晃他那颗程亮的光头,回过神来,指着狗蛋大叫:“你出老千。”
“你胡说,我刚才明明在那边,如何作弊?”李狗蛋冷笑说。
老子离那么远,怎么可能作弊,分明是你自己不服气罢了。
“骰子。”景鸿脑袋就好像要炸裂开来一样,左手捂着额头,右手指着骰子,对狗蛋说了一句。
狗蛋看了一眼景鸿,见他摇摇欲坠,手还指着赌桌上的骰子,知道他就快坚持不下去了。
“污蔑,你这是赤果果的污蔑。”狗蛋脑子灵光一闪,顺着强哥的话,赶紧把1个4点3个2点2个1点,共12点小的骰子拿了起来,对众赌徒说:“大家看看这些骰子是不是有问题的,这分明是在污蔑我,分明是他想赖账。
再说了,这骰子是你们赌场的,摇骰子的也是你自己,怎么可能是我出老千”
“就是,这骰子是你们赌场的,摇骰子的也是你自己,怎么可能是这位小哥出老千!”
“这么大的赌场,不会是输不起把吧!”
“玩不起就别开赌场了,回家抱老婆孩子吧!”
几个赌徒比狗蛋还激动,一个个上蹿下跳的,就好像被污蔑的是自己一样。
这几个赌徒并不是真的想帮狗蛋,而是怕赌场赖账,昧了自己的钱财。
再加上他们经常在赌场输钱,肯定早就心有不满了,现在不过是恰逢气会的小小报复罢了!
“没有。”另外两个荷官看事情闹大了,也赶紧走了过来,拿过骰子看了看,确实没有问题,然后又拿给赌客们检验。
这里的门道他们都清楚,骰子肯定是没问题的。赌场赢钱不是靠歪门邪道做的假,而是手艺。
没错,就是手艺。他们可以通过摇骰子的力度控制点数的大小,这叫赌术。
他们三个是场子里除了刘三爷和黄飞虎赌术最厉害的了,李强,比他们稍稍强一点,十次里有次能成功控制点数。
据说黄飞虎十次里十次都是成功的,之所以来这里,是输给了刘三爷。
刘三爷有一招叫弹指神功,就是在开骰子的一瞬间弹出一粒米,撞击骰子,改变骰子的大小。
“收身,身上肯定有东西。”李强指着狗蛋和三娃,红着眼睛大吼道:“敢在这儿玩花样,看我不废了你。”
“没有东西。”两个大汉走了过来,在两人全身上下摸了摸,可是并没有找到什么。
“一定是弹指神功,再搜搜看,身上一定还带了米袋子的。”李强咬牙启齿地说道。
今天输了1块,他要承担一半的钱。虽然9块钱不多,他几天就能挣到。但是,他不甘心,一座小县城的乡巴佬凭什么赢他。
“请跟我们到里间去。”两个大汉道。
“不用,就在这儿,我脱就是了。”
李狗蛋很聪明,他知道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搜身。要不然,去了里间,有没有东西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说完话,李狗蛋开始脱衣服,他脱一件就给众人展示一下,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不用了,一点小钱还用得着搜身?”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带一点书生气质的中年男子从赌场的里间走了过来,对着狗蛋说:“我叫黄飞虎,你好。”
黄飞虎知道自己必须出来了,要不然赌场十多年的声誉就得毁在这儿了。
“虎哥好,我早就听过您飞翅虎的名号了。”狗蛋一脸讨好地说道,双手握住了黄飞虎的手,使劲的摇:“听说您在上海滩……”
“好汉不提当年勇,老了老了,到底还是不如你们年轻人呀。”黄飞虎看了看滔滔不绝的狗蛋,不得不打断他,“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光头强,你真是越活越出息呀!技不如人还玩狠的?”黄飞虎说完,一巴掌拍在李强的光头上,大声痛骂道:“赌场的规矩你忘了?你是要让刘三爷被人看笑话呐!跪下给李小兄弟道歉。”
“李哥,我错了。”之前还耀武扬威的李强,“啪”地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算了算了,没什么大事,你起来吧!”
李狗蛋赶紧扶起李强,自己出老千赢了这么多钱,还让李强下跪道歉,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这就好像在面铺吃了王老头家的面,不给钱不说,还调戏他们家的孙女一样。
没有黄飞虎的吩咐,李强不敢起身,就这么一直跪着。
“既然李小兄弟都原谅你了,你就起来吧。”黄飞虎对李强说道,又拿出一个布袋子扭头和李狗蛋说:“这是100块银元,算是我们赌场赔给你的损失。”
“那怎么好意思。”李狗蛋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地接过布袋子,还厚着脸皮地说道:“不过这是虎哥给的,我不拿就是不给虎哥面子了。”
“还请李小兄弟大后天中午赏脸去喜客来酒楼吃饭,我们刘三爷做东请客。”黄飞虎对着狗蛋抱了抱拳,朗声说道。
“啊!好,我一定去。”李狗蛋有点心惊胆战地说,不会是鸿门宴吧!
李狗蛋心事重重的和三娃出了赌场,等走远了。李狗蛋看了看身后,发现没有人跟在后面,松了一口气,赶紧对景鸿说:“道爷,你可要救我呀!”
“应该不会有事吧!”景鸿皱了皱眉头,安慰道:“毕竟才几十个银元的小事情,说就翻脸就翻脸的话,还能有客人敢去他那儿吗?”
“希望吧!”李狗蛋并没有放宽心,有些自顾自话地说:“他可是我们镇上最有钱有势的人了,听说以前是在上海滩开赌场的,应该不会和我一个小人物较劲。”
“放心吧!一切有我。”景鸿对狗蛋拍胸脯保证道。
其实景鸿自己心里也有点没底,毕竟刘三爷请客是在白天,自己的法力会被削弱很多。
在赌场的二楼里间里面,一个杵着拐杖,右手断了两根手指的老人半躺在太师椅上面,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李强。
“赌场的规矩是什么,你还记得吗?”老人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记得,都记在心里的。”李强赶紧回答道,背后的衣服被汗湿透了一大片。
“哦!那就给我说道说道。”老人斜眼瞟着他,嗤地一声冷笑道。
“赌场规定……”李强的脑门上不断渗出冷汗,低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把赌场的规矩背了一遍,心惊胆战地等待老人地发落。
“还不错,都记得。”老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猛然起身,一棍子往李强头上打了下去,嘴里骂道:“艹你玛的,知道愿赌服输还要收身……”
“碰、碰、碰……”拐杖敲击人体的声音不断响起。
也许是老人骂累了,又或许是老人打累了。老人抹了抹脑门上的细汗,缓了口气,转过身,坐在太师椅上休息了一会。
看了看趴在地上微微颤抖的李强,老人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怒意,眼睛出现一缕杀意。
“知道没抓住把柄就不叫出老千。”
老人又站起身,一棍子往李强头上敲了下去。这一棍子打得又快又狠,李强脑袋‘碰’的一声就窝进去了一块。
“知不知道别人知道了这事,还以为我刘老三主大欺客。”
老人又一棍子朝李强头上狠狠砸了下去,只见李强脑袋‘碰’的一声就窝进去了一大块,灰白色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液留了出来。
黄飞虎瞅了眼地上明显活不了的李强,朝着一边瑟瑟发抖地几个大汉挥挥手。
几人会意,赶紧拖走李强的尸体,并关上房间的门。
“刘三爷你息怒,李强死不足惜,可是你气坏身子就不好了。”黄飞虎扶着刘三爷,坐在了主位上,劝说道。
“你看出什么了吗?”刘三爷定了定神,收拾心情,郑重其事地问道。
“没有,当时我离得太远,不过我问过了李强他们3个。他们都说,没有看到米粒。”黄飞虎说,“而且大牛他们也没有在袖口收到米袋子。”
“难道遇上高手了。”刘三爷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