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死神的镰刀落下。
郝艳红不敢置信的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再想什么,就已经被抽走了灵魂。
薛言不敢直视她的尸体,扭过了头,平静的说:“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现在你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死得没有任何特别。”
薛言用特制的玻璃罐收起来郝艳红的灵魂,她的灵魂是黑色的,浓郁的黑色中有丝丝紫色的光芒。
回到魔王殿,薛言把灵魂罐子交给洛基的时候,洛基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杀了她?”
薛言垂着眼睛,“她是坏人呀……”
洛基怀疑自己没听清,“什么?”
“我说,”薛言大声说,“她是一个坏人,我做的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她是不值得原谅的,我也不想给她实现任何愿望。这样对其他被害的人不公平。所以我想我可能……钻了一个语言上的空子。但是,有人请大魔王杀我,我不是还活着吗?所以我这样做……应该没有问题吧?”
薛言有些迷茫又很执拗的盯着洛基,洛基一时语塞。
“我不是说你做的有什么问题,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很好。”
“嗯……请问我的房间我可以自己安排决定里面放什么东西吗?”
洛基点了点头,“当然。”
想了一下,洛基又补充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是这里的管家,如果你的要求不过分,我会满足你的。”
“谢谢你。”薛言微笑离开。
洛基颇为感兴趣的盯着他的背影,这个人类比想象中的好像有用一些。
这样最好了,魔王殿可不养闲人。
薛言觉得自己的房间太空旷,也太没有人气了,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一个人类。
那盏鬼火似的油灯也很恐怖,绿油油的光就算亮着,什么也都看不清。
但是魔王殿是不可能有电的,想要拉一盏电灯简直就是做梦。
所以薛言囤了两箱蜡烛,,屋子里一口气点亮了十根,再套上温馨的灯罩,房间顿时平添一股暖意。
薛言一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生活需求,想不到再添点什么家具,索性买了各式各样的好养的植物。
被子不知道是魔王殿哪年留下来的,又冷又硬,薛言买了一床上好的鸭绒被,套上干净的天蓝色床罩。
整个房间倒像是一个人普通的居家小屋。
洛基心情复杂的走了进来,“这就是你要在你房间添置的东西?”
“是的,”薛言笑眯眯的说,“洛基先生要不要抱回去几盆花?”
对于几千年来说没长过个子的洛基来说,有人叫他先生是一件领他心情愉悦的事情。
“咳,这花在魔王殿养不活的。这里没有阳光。”
“您可以放心,我挑的品种都是喜阴不喜阳光的,非常好养。”
洛基揉了揉鼻子,还是拒绝了,“魔王殿没有这样的规矩。”
洛基心说,也没有你这样的人。
薛言不知道这和规矩有什么关系,被拒绝了也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换一个墙纸,毕竟要在这里住上个100年。我希望每天看见的场景,能使人心情愉悦。”
“作为裁决使,这间房间就是你的,随便你如何改造,只是不要影响其他人。”
洛基说罢就离开了,虽然他心里觉得这个人类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了其他人,毕竟在这个阴森古堡里,只有这一间房间灯火通明。
谁没事儿会在魔王殿里自己搭建一个家呢?
薛言很满意自己的布置,躺在柔软的床里,才能松一口气。
他已经两天都睡不好了。
每天晚上一闭上眼,就是郝艳红狰狞的面孔。
也许他当时就应该看一下郝艳红的死状,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每天自己瞎想,要多惨有多惨。
说到底还是他良心上过不去。
用死神镰刀收取别人的灵魂,其实没有特别大的杀人的感觉,但是作为一个五讲四美的社会主义青年,薛言清晰的知道,他剥夺了一个人的性命。
薛言在心里默默念叨,“我没有错,我杀的是一个坏人,这是我的工作,如果坏人不死的话,会有更多好人受害。”
闭眼睡觉,然后梦见郝艳红七窍流血的向他索命。
“啊!!!”
薛言满头大汗的惊坐起来。
冷……冷静!他又没有给人家下毒,怎么可能会七窍流血,不要再瞎想了!
薛言强行按着自己,放空大脑继续睡觉。
然后梦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跟在他身后,头发尾搔着他的脖颈,他怎么躲也躲不掉,不论往哪儿跑,那个女人就是一直在他身后半寸的距离。
这比做梦找不着厕所刺激多了。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是想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在跟着他,可是他怎么转身那个人都一直跟在他身后。
薛言在梦里越来越紧张,拼了命的一甩身体——从床上滚到了地下。
他买花的时候,错误的夹带了两盆仙人球,本来打算第二天去退掉,特意放在床边地上提醒自己。
现在好啦,不用退啦。
薛言后半夜给自己后背大腿拔了一晚上仙人球的刺。
他苦中作乐的想,原本想把这个工作做成正义使者,但是哪个佐罗会在杀完坏人之后,连做好几天的噩梦啊?
他充其量就是个菠萝。
然后薛言成功被自己是个大菠萝这个想法逗乐了。
手一抖,乐极生悲,把一个仙人球的刺反而完全送进了肉里。
“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而另一边悄悄观察他的洛基,早已笑得停不下来。自从他会读心术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知道别人的心理活动是一件这么好玩的事儿。
所以第二天洛基破天荒朝薛言笑了,薛言受宠若惊,就听见洛基说。
“早安,大菠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