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完颜宗弼很开心。

看着跟前被堆得老高的粮食，差点乐得找不着北。

谁能想到这帮宋军不但打战不怎么样，而且脑子也不好使。

之前宋徽宗赵佶就干出了不少蠢事，现在他儿子赵桓貌似也跟他爹一个德行。

不知道我们千里迢迢的从北方过来本就没带多少吃的，现在你们倒好，放着这么多的粮食不运走，竟然最后还便宜了我们。

有谁能够想到？

这赵桓简直是好人一个！

这大宋朝所有人也都是好人呐！

转身出了仓库，完颜宗弼冲着身旁的一帮将士朝仓库一挥手，“今日敞开了吃！”

“待吃饱了，再去东京城抢更多的！”

完颜宗弼一副暴发户嘴脸。

如果赵桓现在看到完颜宗弼这般嘴脸，估计又要狠狠鄙视这帮金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了。

一帮将士得令，立马哇呀呀地喊着，就直接冲了进去。

之前因为考虑到军粮补给将要告急，所以大家都忍着，尽量混个五分饱。

现在得到了这么多的粮食，就准备吃个十分饱……不对，至少吃个十二分饱。

今夜的金营之中充满了欢声笑语，更甚至有些将士忍不住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起庆祝着这能保证温饱的日子。

……

“何都候，李相命我等今夜来此究竟所为何事？”一个趴在何灌身边的首领对何灌问道。

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这个首领忍不住冲着快要冻僵的双手哈气。

这个首领之前便一直跟随着何灌，所以现在对何灌的称呼一直改不了口，依旧喊他作何都候。

何灌此时也忍不住搓了搓双手，便低声解释道：“这大半夜的来此，自然是夜袭金营了。”

“难不成来这边赏月啊？”

听了何灌的话，周围的将士都不由被逗笑。只不过，因为他们不远处便有金军的斥候，所以一个个都尽量压低声音。

之前开口的那位首领见众人哄笑，尴尬地说道：“某自然是晓得来偷袭金营的，可如今我们都在这里趴冻僵了，一会儿就算是要行动，估计这双手也拉不开弓了。”

原来，这群人便是何灌精挑细选出来的那些弓箭手。

之前在金军攻城的时候，这支弓箭手就收获不少人头。如今，他们行走在街上，哪个不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可如今这一支弓箭手被何灌带到了这处山坡，一趴就是一个晚上。

这大冷的天就不说了，可好歹让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袭击金营呐？

何灌自然也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所以便开口说道：“如今时机未到，耐心待着。”

一听何灌还是原来那句话，也知道任自己怎么问怕是也问不出什么结果，索性便老老实实地趴着不问了。

当然了，搓手的动作倒也没有停下来。

没办法啊！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李纲命何灌的弓箭手此时所在的位置便是距离金军扎营最近的一处山坡，只要等时机一到，何灌便可率先命人射杀附近的所有金军斥候。

同时，在双方正式交上手的时候，还能够趁着夜色，借助高地的优势射杀金军。

按照何澄的预料，只待这帮金军一旦获得这批军粮，势必当日便会享用。而之前被参在军粮之中的麻沸散将会立即发挥出作用。

所以，在赵鼎将消息传到李纲这边的时候，李纲就已经对这边展开了部署。

直到将这些部署好了，才与赵鼎一同进的宫。

何澄能预料药效大致能发挥作用的时间，但无法精准掌握具体的时机，所以何灌等人也只能早早埋伏在这边。

此时身在皇宫的赵桓也是无法入睡，因为自己亲自设了这么久的局是否有成果，就只能看今晚的袭击。

按照何澄、李纲、赵鼎以及自己四人的估算，如果今夜的这个计划取得成功。那么，最后的成果必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当然了，何灌等人在这边等了这么久，一来是因为时机未到，二来也是等待其他将士的聚拢。

虽说金军连日攻城未曾取得什么战果，如今更是将军营转移到了牟驼冈，但是他们依旧在东京城外留下了不少斥候。

想要避开这些斥候的注意，来到这牟驼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在李纲等人的指挥之下，东京城除了调遣了由何灌临时组建的弓箭手之外，并未再派出任何一人。

可单靠这一支弓箭手想要吃下这么多金军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所以李纲便将驻扎在东京城外四周的军队抽调到了这里。

当然了，这也是之前赵桓一早就叮嘱他要做的事情。

要知道，如今这东京城驻扎的可不仅仅只是之前那些从黄河两岸撤退回来的将士，一些距离较近的勤王军队也早已经按照计划驻扎在了四周。

所以，直到现在金军其实并未真正掌握驻扎在东京城外所有宋军的情况，自然也就没法时刻监视着这些军队的动向。

愉快的时间总是十分短暂，这是此刻金营所有金军的想法。

待吃饱喝足、娱乐完之后，金营之中的金军便尽数歇下。只不过，感觉今日要比往日疲惫一些。但是，也都没有多想。

……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何灌身边突然挤过来一个将士，何灌也并未多想。

“本将军觉得时机到了。”身边人低声对何灌说道。

闻言，何灌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扭头一看。

好嘛！

果然是刚被封为克金威武大将军的康王赵构。

“殿下，你怎会来此？”何灌连忙问道。

见何灌这般慌张，赵构倒觉得没有什么，反而笑着说道：“上次教完颜宗弼那个狗贼走了运，此番本将军势要卸下他一只胳膊！”

说着，还不忘对何灌提醒道：“行军打战别叫本将军殿下，就叫大将军。”

何灌都无语了，之前与完颜宗弼一战先不说谁输谁赢，如今你偷偷跟着我们过来不是添乱吗？

这万一出点意外，我这刚晋升为忠武将军的还能不能再好好继续做下去了？

可也没办法啊！

来都已经来了，怕是也没办法将他撵走，于是便召来两位将士，命他们保证赵构的安全。

接着，在得到前方传来的消息以后，何灌便连忙命那些快要睡着的将士准备好随时行动。

见何灌欲要发射信号，赵构觉得新鲜，一把将那张弓夺了过来。

搭箭。

欲射。

见此，也只能先由着赵构，来不多想的何灌连忙下令，“准备行动！”

随着何灌命令下达，赵构手中的那支带着火光的利箭便冲上了云霄。

“杀！”

“杀呀！”

“杀光这帮蛮子……”

利箭划破了夜空，牟驼冈四周突然掀起了一片喊杀声。

原本就有些犯困的金军斥候见此，不待他们传令，便被一支支利箭穿月匈而过。

金军的警觉性并不差，在听到这般动静之后，便纷纷拿着兵器出了营帐。

可是，不等他们列队，却发现了一个令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意外。

近半数的金营将士竟然变成了软脚虾，一些人甚至被人扶起来了，还依旧一头扎了下去。

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还有不少人甚至都唤不醒。

发现了这种情况，众人也立马意识到怕是中了宋军的计谋。

可是，即便意识到了也为时已晚，因为宋军已然杀来，并未给金人任何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