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候府的主子虽然只剩了姜锦安一人,可她安定候府的排面不能少!
姜锦安当日回到候府就命人将过年时才会挂的红灯笼挂满了整个拂渟院。
夜晚看过去拂渟院里里外外一片通红,竟然比过年还要热闹。
念柳给姜锦安斟了杯兑了水的清酒。
她家三姑娘酒量差的很,却还嚷嚷着要满饮三大白,念柳无奈只能拿了清酒兑上水给姜锦安端上来。
反正姜锦安也喝不出来不是?
姜锦安拿起酒杯,刚递到嘴边,却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她今儿个在安宇楼大堂听见沈越说她粗鄙不堪,那明明是和别人对话的语气,可她到了雅间,里面却只有沈越一人。
明明当时桌上的茶杯摆的也是两个,她怎么就没注意呢?
沈越在谁聊天?
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晓?
那人又是谁?
姜锦安也不嚷嚷着喝酒了,她拿起随手搭在木施上的暗色印花立领长袍。
这是她二哥哥姜城小时的衣袍,被姜锦安要来改了尺寸。
姜锦安没那么多时间和念柳解释,她急着去安宇楼找魏苏:“念柳去你屋子换上那套藏蓝色的对襟长袍,把发髻换了,然后来二门那儿。”
念柳点头,临走时还恋念不舍的看了眼案几上一盘盘没动过的菜,心道一声造孽啊。
念柳的屋子在拂渟院的偏房里,因着她是姜锦安的大丫鬟所以念柳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和念柳有同样待遇的是姜锦安的乳母王柳氏和她的女儿念梅。
念梅从王柳氏的屋子里出来,就看见念柳换了一身男装。
她凑上前来:“念柳姐姐要出去吗?”
念柳点头,却见王柳氏屋子的灯已经熄了:“柳嬷嬷这么早就歇息了?”
念梅扯了扯嘴角:“歇息了,说起来还要多谢念柳姐姐这些天替我侍候三姑娘了。”
自打入秋以后她娘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精神不振,往往天刚擦黑就觉得困了。
念柳握住念梅的手:“讲那些做甚,你我姐妹何来谢不谢的?我还要去寻三姑娘,就不和你多讲了,照顾好柳嬷嬷,若是看病的银子不够开口就是……”
念柳边跑边说,她急着去寻姜锦安。
二门处,管事的婆子早已经落了锁。
主仆二人躲在一旁的树丛里,屏息凝神。
念柳头上还插着几片树叶,“姑娘,您要出门的话给管事婆子说一声就行了,何必整的和做贼似的?”
姜锦安瞪她,低声道:“我能不知道?本姑娘这是……这是在考验你!”
姜锦安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红了脸,这是什么破理由啊?
她自己个儿都不信!
念柳驳道:“明明是不想让王大掌事的知道,才躲起来的,还说要考验我……姑娘惯会哄人!”
姜锦安捂住念柳的嘴,那管事的婆子就歇在不远处的下房里,此刻下房屋里竟然又点起了蜡烛。
念柳吓了一跳,浑身一软失了力气,若不是姜锦安死命的搀着念柳,念柳早就倒了下去。
姜锦安觉得事不宜迟,她握住念柳的手,主仆二人猫着腰溜到了二门处。
姜锦安拿出挂在腰间的一串钥匙,熟门熟路的来了锁。
说起这串子钥匙,还是贺荣偷偷塞给姜锦安的。
姜锦安有次在外面玩疯了,回到候府时早已经过了宵禁,姜铭均晓得了,把姜锦安训斥了一通,又罚姜锦安跪了三天的祠堂。
姜锦安每天刚醒就要去祠堂跪着,跪到膝盖僵直,站都站不起来,每次都是两个哥哥给抱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