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帝皱着眉思索了一阵儿,随后看向李尚书,“陈府的丫鬟小厮真的瞧见那女子了?”
李尚书抬起衣袖抿去额上的汗珠:“回陛下,瞧见了,真的瞧见了!不仅如此,陈府上上下下一百五十多口人,几乎都听见了陈兄求那女子饶过自己。陈兄叫的凄十分惨啊,又因为屋子的门在里面拴上了,等到陈府的人进去,陈兄已经倒在血泊里,气绝身亡了。那女子杀人潜逃,京兆尹还护着她,微臣气不过,是说了几句重话……”
京兆尹驳道:“你你你……你无中生有、胡言胡语!陛下,微臣为官年岁虽不如李尚书年岁久,但微臣恪尽职守,绝不会睁着眼说瞎话!那女子就是在牢里呆着,哪里也没去,她不该被判死罪!”
姜锦安咬着自己食指上的软肉,眼珠滴溜溜转的飞快。
京兆尹为人是出了门的忠厚耿介,他不可能说谎,那陈府的人看到的又是谁?
景沅帝把目光投向谢凛他们:“你们怎么看?疏棠你先说。”
赵疏棠上前一步行了礼,道:“疏棠愚见,李尚书和京兆尹两位大人的话相互矛盾。疏棠认为他们其中必有一人说了假话。”
沈觅清微微点了几下头,是同意赵疏棠的言论。
景沅帝听言,笑着指了赵疏棠两下:“你倒是敢说,与你父亲可着实不同。”
“你们呢?你们怎么想的?”
“哎呦喂!”姜锦安倚着的案几倒落,连带着案几上的青瓷花瓶也一同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砸的稀碎。
姜锦安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整个人趴在地上,膝盖摔得生疼。
好在她摔得地方里京兆尹远些,京兆尹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就算瞧见了也无碍,那夜月黑风高的,京兆府大堂里也暗的很,姜锦安连京兆尹的模样都没看清,他必然也不认得自己就是了。
景沅帝皱眉,看到那花瓶碎片砸的远,也了放心。
“毛毛躁躁的,你就不能小心些?没伤着吧?”
姜锦安呲牙咧嘴的爬起来,灰溜溜的扶起了案几:“陛下,您这案几不结实啊?摔死臣女了。”
景沅帝瞪她:“怨朕不成?”
姜锦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敢不敢……怨臣女,是臣女太毛燥了。”
景沅帝道:“你方才听了许久了吧?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姜锦安睨了一眼谢凛,迈过面前的一地狼籍,缓缓道:“京兆尹大人忠厚耿介是出了名的,他也不可能撒一个这么容易被揭穿的谎。”
李尚书急了:“那你是说我撒谎了?”
姜锦安被吓了一跳:“李尚书你急什么?我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你就这么吓唬我,可见你的确德行不好!”
谢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尚书的脸更红了。
景沅帝指着谢凛,让他上前来:“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因何发笑?”
谢凛低着头走到大殿中央,在抬起来时已经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回陛下,草民谢凛,兰陵禹州人士。”他又道:“草民发笑是觉得在场所有人都错了。”
李尚书怒道:“竖子狂妄!”
景沅帝摆摆手:“李大人年纪大了,火气不要这么旺,伤身体。”又对谢凛道:“你继续说。”
谢凛点头,淡淡撇了李尚书一眼,复又看向姜锦安,他继续道:“姜三姑娘方才说对了一句话,京兆尹大人是不可能撒这么明显的谎的。”
姜锦安得意一笑,这混蛋还算是个聪明的。
“所以呢?”赵疏棠问他。
“所以李大人也不可能撒这个谎。”
“所以李大人也不可能撒这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