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梅叉着腰骂他们:“闭上你们的嘴巴!有什么可笑的?再笑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喂狗去!”
那些人笑得更欢了。
姜锦安听见自己的呼吸都不稳了,她生来尊贵,哪怕有朝一日安定候府没落了,她也不会去给人当小娘。
宁为贫家妻,不做富家妾。
她黑着脸一掌拍在大门上,因为生气,姜锦安的眼梢都泛着薄红,声音也有几分颤抖:“我是圣上亲封的南枝郡主!”
那小厮瞪大了眼,他听管家伯伯说过,南枝郡主姜锦安是京城最坏的人物!惹景沅帝都不要惹她!她青面獠牙,身高七尺,单一只手就能将他的脖子拧个稀碎,还睚眦必报,危险的很!
可面前这个还不及自己高的小姑娘居然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女霸王?
谢凛后院猝不及防多了个小娘,哪怕镇定如他此刻也愣了神,但他跟快就反应过来,眼中是十年如一日的镇定自若。
咦?小豆丁气的不轻哎!
姜锦安怒发冲冠,恨不得撕了这小厮,然后将它生吞活剥了,白长了一张嘴,话都不会说,不如捐给别人来的痛快!
谢凛走到台阶上,掏出腰牌,在那小厮面前晃了一下,“还不开门?”
那小厮手忙脚乱的打开了门,低眉顺眼的立在一旁。映入眼帘的是一节节绑在柱子、门框上的白绸立在一旁的白幡,以及陈员外的灵堂棺椁和跪了一道的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
陈老夫人跪在前头,扶着她的是陈员外的续弦娘子,小秦氏。
小秦氏今年三十有二,她的姐姐秦氏是陈员外的发妻,小秦氏是她姐姐去世后,才嫁进来的,早些年小产伤了身子。膝下也无儿女,一直养着姐姐的三个孩子。
小秦氏一边扶着陈老夫人,另一边在给陈员外烧纸钱,她添了些纸钱,火苗蒸腾而上瞬间便将那纸钱侵蚀殆尽。
起风了,灵堂里摆着的白烛火苗扑扑烁烁,顷刻间灭了三根,案上的纸钱被风吹起,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念梅听闻陈员外死状极惨,昨日还去道观求了符纸,给了姜锦安一张,另一张她自己揣在了荷包里。
念梅在姜锦安耳边低声道:“姑娘可要将那符纸收好了,我娘亲说过,清风观的符纸最是灵验!”念梅缩着脖子四处打量了一番,不负众望的收回了一圈的白眼:“姑娘,这里阴气好重啊……”
姜锦安眉心抽了抽,你若是害怕也请你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好吗?
人家主人横死家中,灵堂还摆在院中,阴气能不重?
她侧头对念梅道:“你若是害怕现在就可以出去。”
念梅的嘴巴张了张,后又紧紧的闭上,她摇摇头:“姑娘不怕,念梅也不怕,念梅要保护姑娘。”
谢凛扭头对暗七道:“你去带姜三姑娘的丫鬟出去转转,她看起来有些怕。”
姜锦安不热衷于排场,每次出门也只带一个丫鬟,不是念梅就是念柳。
念梅被暗七带走了,就只剩了他们两人。谢凛也道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这种事上动了心思,让暗七带走她的丫鬟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谢凛声音不大,但姜锦安却是听见了,“念梅,你跟他去吧,在府外等着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