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安翘着兰花指捏住了谢凛腰间的一点袍子，她细声道：“谢大人啊，小女子这是今天和您第二次见面了吧？说起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呢！认认真真算起来这才是咱们第四次见面吧？”

谢凛笑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所以你想说些什么？”

姜锦安伸出手指戳了戳谢凛的腰带，“大人您蹲下些，您太高了，我说话您听不见呀！”

谢凛从善如流的弯下了身子，“三姑娘何事？”

姜锦安的小脸离谢凛的脸仅有三寸之远，以至于谢凛能闻见姜锦安说话时嘴里吐出来的甜甜香气，他一低头就能瞧见那精致的锁骨。谢凛不由得更加心神荡漾，浑身都僵住了，“三姑娘……”

姜锦安冲他笑笑，然后利落的从谢凛手里抢走了伞，小跑着进了府衙。

只留下谢凛一人站在雨中，他直起身子，摸了摸额上的雨，一脸郁闷。

果然他就不该想着那些不该想的。

谢凛瞧了眼不远处那把被姜锦安摔在地上的油纸伞，脸色更难看了。

他抬腿，进了府衙。

京兆府内设有大牢，主要是为了暂时关押那些未定罪名的犯人，而犯人一旦定了罪名就会送到城西的监牢。

大牢里潮湿阴暗，姜锦安还未进去就闻见了一股子霉味。

姜锦安嫌弃的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谢凛去了京兆府内堂寻京兆尹，两人并不同行。

牢里除了墙顶上一盏小窗户，其余地方是没有窗户的，晚上的时候牢里是黑的，白天的时候牢里也是黑的。

因此牢里点了不少蜡烛。

牢头带着姜锦安走到里面，却发现春月正蜷缩在一角，身上还盖着些干松的稻草，闭着眼睛睡着了。

姜锦安唤她：“春月？”

春月睡得沉，没醒。

牢头拿了腰间佩刀在锁上敲了几下：“醒醒！别睡了！”

春月从一堆稻草里醒来，抬眼瞧见了是姜锦安，她蜡黄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姑娘是你啊……”

姜锦安拢了拢裙摆和披帛，小心翼翼的蹲了下去：“春月姑娘，我来牢里是有事情要问你的。”

她笑笑拨开身上的稻草，压在了身下，这样能坐的舒服点。

“姑娘问吧，那夜姑娘护着我，我是感激的。”

姜锦安：“那我问你第一个问题，可一定要如实回答。”

春月点了点头，“必定知无不言。”

姜锦安支开牢头，“第一，你为何要杀陈员外？”对于春月为何要杀陈员外的原因她也做了几个猜测，牢头是个男人，有些话姜锦安不想让他听见。

春月早料到姜锦安会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她早已向京兆尹大人讲过了，想来京兆尹大人为了她的面子并没有将此事记录在册。讲过一次了，如今要再说一遍倒也不似曾经那么难堪。

“我是陈府内院的浆洗丫鬟，我还有个妹妹。我们姐妹二人是陈府的家生子，我父母亲在陈府干了一辈子，最后老了，干不动了，就被拨去了庄子上，我们姐妹二人留在府中，干些浆洗缝补的杂活。”

姜锦安没有打断她，静静的听春月讲着。

“娘亲说我和妹妹生的俊俏，若不是早早定了婚约，说不定能被府里的主人家瞧上收做个小娘，也得了那富贵日子过过，脱了贱籍，正正经经的做个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