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眯了眯眼,道:“方才陈夜说柳小娘不让他吃别人备的东西,说是怕陈曦害他,这话你可记得?”
姜锦安点头,原以为只孩童说笑,难道另有隐情?
谢凛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在陈府呆了一个时辰,并非一无所获。柳小娘生这个孩子的时候,原本与她并不亲厚甚至说的上针锋相对的陈曦给她送了许多补品,柳小娘吃了,结果陈夜生下来就是这么呆傻,去年才刚会讲话。”
姜锦安勾唇,却已了然:“深宅大院,你以为能有多干净?”
她追上陈夜:“夜哥儿,姐姐带你去吃好的!”
邻近晌午,陈府的厨房应当是最忙的地方,可此刻厨房里空空荡荡,竟连一个人都没有。
灶上还炖着一锅牛肉,热气蒸腾,飘香四溢。案板上的青菜切了一半,闪着冷光的菜刀直直的立在案板上。一旁的碗筷整齐排列,却少了菜肴点缀。
姜锦安从桌上拿了一块花糕给陈夜,陈夜捧在手里嗅了嗅,眼神半分也未离开花糕,却迟迟不见入口。
姜锦安蹲下身子,将花糕向陈夜面前推了推:“吃吧。”
陈夜嗅了嗅,怯生生的瞧瞧姜锦安又瞧瞧那块花糕,又忽的将花糕摔在地上,抬起脚踩了上去,使劲碾了碾,直到花糕碎成了渣,他也跑了出去。
姜锦安低头瞧了眼碎成了渣渣的花糕,气道:“这孩子怕不是真的傻!不吃也别浪费啊!既然不吃,干嘛又去临水亭等花糕?”
谢凛从盘里拾起一块花糕嗅了嗅,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评价道:“清香有余,太过甜腻。”
姜锦安翻了个白眼:“又没人逼着你吃!”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凛捂了嘴,“嘘,来人了。”
说着带她飞身上了房梁。
姜锦安的胳膊还疼着,此刻被他箍在怀里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抗。
她压低了声音:“做什么!我光明正大的怕什么?被你这么一弄倒成了做贼心虚了!”
梁上的位置不比地面,地方小,一不小心还可能跌下去。
两人紧紧贴着,谢凛只觉得那股海棠香更浓了,花香沁人,心跳都快了几分。
谢凛:“你……”
才发出一个音节,姜锦安那根白嫩柔软的手指就抵在了谢凛的唇上。
来人了。
四目相对,彼此呼吸纠缠,说不出的暧昧撩人。
姜锦安猝不及防对上谢凛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呼吸一顿,狼狈的别开了眼。
倒……还算有几分姿色。
像是心头被人点了一把火,烧灼燥热的难受,谢凛默默念起了《大悲咒》。
来的人是陈曦和她身边的丫鬟。
陈曦的丫鬟手里还抱着一方小坛子,不大,是厨房里常见的腌菜的小坛子。
陈曦提着帕子,催促道:“快些,绫儿拖不了多久的,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陈曦的丫鬟将手里的坛子和地上柜角的坛子交换,抱着柜角的坛子朝临水亭那边去了。
姜锦安纵身跃下,抱起那坛子打开瞧了瞧,不过是寻常的腌菜。
谢凛抽出一双筷子,将那腌菜夹了起来,颜色翠绿,酱香浓郁,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厨房管事的婆子从外面走进来,瞧见姜锦安和谢凛围着一坛子腌菜后吓了一跳:“来人啊!厨房遭贼了!让你们这些小贱蹄子去前院看热闹!自己这儿遭贼了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