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眉心抽了抽。
什么“世人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不就是嫌弃一颗琉璃珠不够。
他将那颗珠子往姜锦安面前推了推,“这是波斯产的琉璃珠,珠子中间还有一丝橘红色的絮纹,每颗珠子都不尽相同,世上独此一件。用它来打个手链系在手上那是极好的,三姑娘确定不要?”
姜锦安咬唇,淡淡的撇了那珠子一眼,她清嗓,装作极难为情的样子,“我这人一向不热衷于钱财,不过既然谢大人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帮您这个忙。为了不让谢大人难堪,我就只能收下这颗珠子了。”
她补充道:“当然不是我想要啊!我这人一向正直的要命……”
谢凛轻笑,也不揭穿她,“那就请三姑娘多多指教了。”
姜锦安挑眉,笑颜如花。
姜锦安当日回府后就后悔了,若是让爹爹知道她跟着一个男人出入京兆府的,三天两头见次尸体,还查起了案子。爹爹会不会一气之下打断了自己的腿啊?
姜锦安摸了摸膝盖,小脸皱成了包子褶。
若是父亲要打自己的话,那自己就跑去外祖父家,有祖父祖母罩着自己,好歹能晚几天挨揍。
姜锦安点了点头,连逃跑路线都想好了。
届时一定要从偏门走,那里少有人经过,总能保住几分颜面。
翌日清晨。
姜锦安早早的就醒了,今日谢凛会来接她去京兆府,总不能如往日一样赖床,叫人看了笑话。
姜锦安蘸了细盐刷牙,眼里是遮不住的困倦,她接过念梅递来的清水,漱过口后干脆仰面倒在了床上,身下压着的床帐“刺啦一声”。
“我的好姑娘啊!”
念梅将姜锦安身下的床帐用金钩卷起,拽着姜锦安的胳膊把人从床上拽了起来,帮姜锦安穿好衣衫,又往火笼里添了几块碳。
大娘子总是叮嘱她们千万不要让姜锦安受凉,她们也一直记着,这不屋里都燃上碳了。
谢凛来的早,念柳便做主请他和自己三姑娘一同用早膳。
姜锦安捧着汤婆子又裹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整个人燥热的很,可偏偏念梅盯着她,不让她摘披风。
厅堂里谢凛方才落座,就见姜锦安一身红衣自外面走来。她的小脸红扑扑的,配上披风领上的雪白绒毛,更衬得她皎若芙蓉,娇憨可爱。
谢凛收回目光,喉结滚动。
姜家的三姑娘,当真是个顶儿好看的人儿。
姜锦安微微扬着下巴,一进厅堂就摘了那碍事的披风,她把汤婆子往桌上一拍,对谢凛吼道:“干嘛愣着!吃啊!我姜家不缺你这点儿粮食!”
谢凛呼吸一滞。
好吧,她就是个混丫头。
谢凛的马车停在门口,姜锦安黑着脸上了马车,一上车就摘了这大红色的披风。
若是那件蜀缎织锦的她还会勉为其难的多穿一会儿,可这件穿上活像个糖葫芦的大红披风……
还是算了吧!
谢凛的马车里设有案几,案几上还煮着一壶茶,水汽蒸腾。
谢凛给姜锦安斟了杯茶,“三姑娘尝尝。”
这是今年的雪顶含翠,这京城里除了景沅帝他们一家子有,也就只剩了自己这儿有了。
姜锦安才用了早膳,正是吃的饱饱儿的时候,根本不想喝什么茶。
她敷衍的端起茶盏,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脸肯定的竖了大拇指:“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