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没接谢凛的话,兀自走上前来,“我妻子的尸身停在这里,我要带我妻子回家。”
姜锦安探出半个脑袋来,眼神灵动:“案子还没查清呢,你大娘子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就这么急着带人走?”
“她是我的妻。”李鹤深吸了口气,“不管她现在如何,我要带她回家总是没错的。”
“可她是被人杀死的,有冤情就要查。”
李鹤扯了扯嘴角,强硬道:“大昭律法有载,苦主家人若是执意不查,官衙众人便不得深究。”
姜锦安道:“但陈绫只你一个亲人?她祖母母亲姐姐弟弟都在,你说不查就不查了?你问过她们么?”
谢凛偏过头瞧了眼姜锦安,小豆丁软软糯糯,笑起来人比花娇。蛮横起来也是讨人喜欢的很。
他附和:“本官认为三姑娘说的极是,陈绫并非只你一个亲人啊!”
姜锦安点点头,向谢凛投去一个肯定的目光。
还算有点儿眼力见儿。
李鹤理亏,任他百般不情愿,也只能无功而返。
姜锦安是不愿意再进那间屋子了,她站在门外,轻轻拽了拽谢凛的衣角。
明三的眼皮直抽,主子有洁癖,最讨厌别人动他的衣衫,这位姜三姑娘怕是要……
咦?主子没把她甩出去?
疯了吧。
明三揉了揉眼,却看见他那个有洁癖的主子不但没有把人甩出去,还从善如流的弯下了身子,温柔的和姜三姑娘交谈了一番,然后脸上挂着……宠溺的笑进了屋子……?
他可算懂了临走时暗七告诉他的惊喜是什么了,这儿哪里是惊喜,惊吓吧?
京兆府的仵作姓楚名燃,是跟着谢凛打雁北来的。
他踮起脚瞧了瞧,“那个小丫头怎么不进来了?”
谢凛:“嫌弃这里脏。”
楚燃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这不该是你的话?”
谢凛不语,面色凝重的瞧着陈绫的尸体。
尸体被撕咬的面目全非,单这张脸还是楚燃拿了针线,用棉花填充,缝起来的。不然都看不清样子。
楚燃吃完了鸭肠,放下盘子,复又带起了那羊肠做的手套,他正色道:“方才当着小丫头没好意思说。陈绫可能被人侵犯过,下。体撕裂,内有乳白色液体,疑似元。阳,而且量还不少。按时间推算过了这么多天,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很稀少了,我怀疑这不只是一个人的。陈绫可能被轮奸过。我建议你去查查她最后出现的地点。”
谢凛面色冷冽,他点点头,“已经派人去查了。”
楚燃给陈绫盖上白布,越过谢凛看到外面的姜锦安正抽走了明三的长鞭,张牙舞爪的挥舞着鞭子,明三追在她后头来回跑。
他双手抱胸:“沈越可是告诉我了,那玩意儿就在安定候府。你可想清楚了,温香软玉在怀虽好,但那终归不是你的抱负。”
谢凛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他急急道:“说什么呢!我待她不过是如她兄长对她一般,从未有过别的。”
楚燃不信,“真没别的?”
谢凛挑眉,淡淡的瞥向门外,小姑娘笑容灿烂,甜美娇憨,如秋日海棠,单轻轻一瞥就再也挪不开眼了。
但她与他,注定无缘。
他转回目光,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若是有别的,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