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安！”谢凛低头瞧了眼怀里的人，急急唤道，“醒醒！你怎么了！”

守着崇明殿的僧人此刻已经尽数赶到院内，手里的木棒横陈，膝盖弯曲，面色警惕的瞧着谢凛。

谢凛冷冷的扫了一圈儿，低声呵道：“明三！”

树上蹲着的明三浑身一激灵，踩着树枝越过墙面，稳稳的落在了庭院中央，他从腰间抽出长鞭，面色冷峻，“主子，明三在！”

谢凛抱了人就要往外走，他一脚踹开一个拿着棒子的和尚，头也没回：“交给你了！”

谢凛把姜锦安抱去了自己的屋子。

谢凛坐在一旁的圈椅上，冷着脸看楚燃给姜锦安喂汤药。

他胸前的衣衫有一小块褶皱，是姜锦安方才攥出来的。

谢凛眼角泛着薄红，在看着楚燃又一次拿起了锦帕时，谢凛坐不住了，“你能不能行？”

楚燃笨手笨脚的为姜锦安擦去唇边的药渍，他端着汤药，把锦帕摔在一边，“你行你来啊！”

谢凛从楚燃手里夺过药碗，“我来就我来！”

楚燃凉幽幽开口，“她咬着牙，你能把药喂进去就怪了！谢凛不是我没提醒你……”

楚燃扭过头来，只瞧见谢凛粗鲁的捏着姜锦安的脸蛋，撬开了姜锦安的嘴，因为用力的原因谢凛的指尖稍稍泛白。

他把勺子丢到一边，拿着碗就怼了过去。

姜锦安被捏着嘴，苦涩的药汁灌进，只能滚了滚喉咙咽下去不少。

谢凛拿了帕子替姜锦安擦去脸上的药汁，他放下药碗，掀起了眼皮，轻蔑道：“不过如此。”

楚燃目瞪口呆，他连连点了几下头，“算你狠……”

谢凛把药碗塞进楚燃手里，净过手后跪坐在了竹编小垫上，他随手翻开矮案上的一本书，盯了半天却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楚燃站在床榻边儿上眼睁睁的瞧着姜锦安脸颊上漫漫浮出乌青，他幸灾乐祸，“谢凛这下你完了，小姑娘脸被你捏青了！”

谢凛“砰”的合上了书，“你有完没完！”

楚燃讪讪的闭了嘴。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星辰斗转，躺在床上的姜锦安却迟迟没个动静。

谢凛手里持着白子，白子被黑子包围，呈颓败之势。

他松开指尖，白子落入棋笥，“她怎么还没醒？”

楚燃把棋子从食指与中指的缝隙滚到手背上，漫不经心道：“小姑娘之前服的毒不少，我的解药清余毒总要花些时间。不过这味毒药我只在黑市上卖，没想到她也买过。”

楚燃将手里的黑子弹进棋笥，笑道：“我也没想到我的毒药这么家喻户晓，你说这京城里是不是人手一瓶？”

谢凛将嗓音轻慢：“你一药王谷弟子，没事儿去黑市卖什么毒药？”

“哈！我这不都是为了你？”楚燃抱怨道：“我的药效果好还便宜，他们自然愿意买，卖药的人多了，死的人不就多了？我这都是为了让大昭从根上烂掉啊！”

谢凛讽道：“你不怕你师傅从药王谷出来把你腿打断？”

楚燃思量一会儿：“我觉得如果太妃娘娘知道他儿子在外面诱骗无知少女应该会先把你的腿打断。”

谢凛扬起一抹笑，冷淡道：“是你自己滚，还是我把你踢出去？”

屋外北风呼啸，楚燃穿着单薄的衣衫脸色很是难看，他把手揣进袖口，从容尽失：“谢凛你是人吗？你养的狗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想当年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发现你是这种人啊？这才过了几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