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的录制厅外人来人往，不时就会有各路明星大腕经过，大概是见得多了，并没有人特别关注这对突然冒出来的姐妹。

顾凝靠在栏杆边，目光四下乱飘，就是不肯落在顾晨舟身上。

她能本能地感觉到对方的怒气，这在她的认知中，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一个从未生过气的人生起气来，反而更加让人害怕。

“姐，你有什么话就快说，马上就要录节目了，我还得回去准备呢……”女孩目光躲闪地说道，藏在身后的手指却摸到了手机按键，飞快地敲起来。

即便是到了这会，顾凝仍然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恶劣。

顾晨舟深吸一口气，突然明白在原书中故事为什么能发展到那样无法挽回的地步。顾凝不仅毫无愧疚地爬上自己姐夫的床，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才是最适合男主的那一个，希望原主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是趁早自愿离开的好。

她是个被纵容出来的恶魔，原主毫无底线的退让，成为了她得寸进尺的筹码。

顾晨舟冰凉的手指握住又松开，她听到自己口中平静的声音，“顾凝，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姐妹。我念你身份尴尬，什么事情都让着你，你想买什么也都买给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就像是内心深处最隐晦的想法被人发现了一般，顾凝猛地抬起头，朝顾晨舟看去。

“你喜欢陆亦时，可以，我不跟你争。婚约我来退，也没问题，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算不能说多亲密，但好歹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别惦记。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顾晨舟极尽讽刺地冷笑一声，而这笑声，也成为撕开顾凝面具的最后一道利刃。

顾凝突然向后退去，娇俏的脸庞都因为被拆穿的恼怒而变了形，“对，没错，我是看不惯你，我就是想让你出丑，那又怎么样！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的是你，待嫁入高门的是你，就连我们一起认识的男人，先注意到的也是你。顾晨舟，你就是个病秧子扫把星，天天抱着药罐子的短命鬼，你凭什么！”

顾凝瞪大的双眼中闪动着狂怒的光，埋藏了多年的话语冲口而出，反倒一瞬间舒服了，咯咯地笑起来，“我妈说你没那么简单，现在一看果然如是。可惜了，你现在想明白已经晚了。等着吧，你拥有的一切，将来都会属于我。”

她目光流动，像是从远处看到了什么，表情立刻就恢复如常，挥手叫道，“亦哥！”

先前两人的争吵已经引来周围的注意，陆亦时一路小跑过来，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压低声音道，“怎么了，吵架？”

他第一反应是去看顾晨舟，只可惜顾晨舟被顾凝的变脸搞得身心俱疲，根本没空再去注意其他。

顾凝凑过来拉住男人的胳膊，故作隐秘地悄声说了两句。大概就是顾晨舟怪她擅自报了名，这会正在发脾气云云。

解释完还不忘提高了些音量，揶揄道，“其实我姐是个音痴，我当初也就是想逗逗她的，没想到真报上了，要不亦哥你跟导演组说说，就别让她上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