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六月的尾巴，顾晨舟正式入祁氏。

彼时，顾凝正在准备选秀第二轮的厮杀，每天在别墅院子里干嚎。正值盛夏，窗户大敞，顾耀实在是听不下去，忍不住伸出头骂道，“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就这破锣嗓子，真想不通评委到底是怎么让你过第一轮的！”

顾凝实力不济，疑似走后门的谣言早就在圈内传得沸沸扬扬，这会被顾耀提出来，自然是恼羞成怒，随手捞起一块柿子就砸了过去。

顾耀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满堂红，登时就跑出门要和顾凝理论，结果在楼梯口撞上了正准备出门的顾晨舟。

顶着一头鲜红色汁液，顾耀咧嘴笑的模样就好像是恐怖片里的杀人魔，十分骇人。顾晨舟勉强让自己稳住了身形，就听得顾耀谄媚道，“好妹妹，你这就要去祁氏上班啦？哎，你哥我这最近又想出个大案子，要不你改天再跟祁少说说？我觉得这回真的靠谱！……”

他头发丝上的西红柿液差点甩到顾晨舟身上，顾晨舟退后一步，学着祁慕的口吻，微笑，“耀哥，祁总说了，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恕小妹无能为力呀。”

她拍了拍顾耀的肩，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接着便侧身溜了出去。

正式面试时，祁慕没有来。

按照用人程序，面试走的是三方会审。介绍人，人事部，总裁助理办公室负责人。介绍人由小北代替，人事部笑容可掬，唯有顾晨舟这份工作的顶头上司，助理办公室主任巴姗姗，看起来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

巴姗姗，人称霸姐，难听点叫八戒，是个年近四十的高龄剩女。对待工作极其认真负责，对新人、尤其是漂亮年轻的女新人，极其不友好。顾晨舟不幸踩在枪口，只觉得对方在面试时把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个遍，恨不得从她身上戳出点什么高位残疾来，直接赶出去。

只可惜，祁慕虽未亲自施压，小北的到来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其他两方一点异议没有，巴姗姗就算是再不满意，也只能选择接受。

她挺着仿佛怀胎六月的肚子，冷着脸将顾晨舟带到办公室空出来的位置上，把一摞厚厚的文件夹重重地摔上去。

“先把这些拿去复印。复印室就在旁边，不用我带你去吧？复印完就装订好，一张也不能落下，明白了吗？”

“明白了。”顾晨舟乖巧地点了点头，余光望到其他三个办公桌上的同事们都在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便笑了笑，算打了招呼。

文件夹太厚，就算印完也不能一次性拿回来。顾晨舟简单整理了一下，想要分成几次去印，正在挑拣，巴姗姗尖利的声音又传过来。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还不快去？助理办公室不养闲人，中午前印不完，干脆不要回来了！”

这催促太过魔性，顾晨舟也不敢怠慢，端了一摞就向门外走。结果里面刚好有几张纸没放稳，顺着动作就滑了出来。

巴姗姗就等着在旁边挑毛病，正准备继续骂，便见顾晨舟反应飞快地拿膝盖夹住，曲下身，用空出的中指和无名指把那几页重新勾回了手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竟像是办公室的老油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