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用手机上的手电筒开路，将顾晨舟带回办公室内。

荧荧亮光下，女孩的侧脸上还显得有些惊魂未定的苍白，想到刚刚对方害怕得冲出来的样子，祁慕眼中含笑，似乎又回忆起那日她在办公室里看向他时不经意流露出的那点脆弱。

大概是再独立坚强的女人，心底多少还是存在着柔软的地方。他将自己的老板椅推过去，又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来一罐香氛蜡烛，用打火机点亮。

昏黄色的烛光摇曳升腾，驱走了令人恐怖的黑暗。

顾晨舟坐下来缓了一会，觉得舒服多了。祁慕和她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正在落地窗前发呆，她想了想，还是打破沉默道，“祁总，你有没有听说过，咱们祁氏集团里面是死过人的？”

她把白天听到的故事惟妙惟肖地重复了一遍，祁慕听完后，扑哧一下就笑出了声。

“我的顾大小姐，这种谣言你也信？你也不想想，那要真是血迹，现在早就干了发黑了，哪里还会是鲜红色的？我猜八成是前几年装修洒出来的油漆，你们女人啊，就喜欢自己吓唬自己。”

他说得老神在在，臊得顾晨舟有些脸红，不由气道，“别说的像你很了解女人似的，大公司里，多少都会有这种传言啊……大家茶余饭后调剂一下罢了……”

祁慕也不反驳，就看着她笑，顾晨舟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说出这种有些气恼撒娇的话。穿进书里来这么久了，她一直疲于在剧情之间奔命，并没什么机会真正做自己。

也许在这昏暗的空间中，人也会跟着放松下来，从而忘记了伪装。

顾晨舟有一种被戳破了的感觉，但却意外地并不讨厌。她伸手在包内摸了摸，掏出之前祁慕扔给她的备用钥匙，借机问道，“之前就很好奇了，这个照片上的女人很谁？像明星似的，很漂亮。”

以祁慕的性格，应该不会无聊到把喜欢的明星藏在这种隐秘的地方，果然，她一拿出来，祁慕也似乎有点意外，呆了半天才回道，“啊，我还在想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是挂在了这里。”

他并不像是有多么避讳，顾晨舟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喜欢的人？”

祁慕笑着摇头，“怎么可能，那是我妈。”

“啊。”顾晨舟惊讶地叫了一声，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遍书中关于祁氏的介绍，“都说祁家和普通的豪门不同，祖孙三代单传，父辈都从一而终。有这么漂亮的妈妈，怪不得。”

豪门世家，男人离婚续弦再娶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如顾家，如陆家，很多婚姻都是为了家族联合，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感情可言。

她虽说的是漂亮话，但也是由衷的，只是祁慕听了，并没有太大的安慰而已。

“其实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祁慕苦笑了一下，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似乎有些憋在内心多年的往事，也奔涌而出，“我爸很爱她没错，也的确为了她不打算再娶，但她几年前就过世了，也并不是什么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