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舟回到会场时，纪盈已经恢复了八面玲珑的往日风貌。

女人的心情仿佛完全没有受之前争吵的影响，一边招待宾客，一边对顾晨舟道，“舟舟，你上哪去了，刚还找你呢。那边都是你和凝凝平时玩得好的，你过去一起吧，顺便帮我照看着点。”

顾晨舟嘴上应了声，心下却默默say no。

她和顾凝哪有什么玩得好的，不过都是些硬凑的豪门小姐，平时和顾凝一起说她坏话还来不及，能有什么好聊。就算其中有几个站在她这边的，也是觉得她可怜，她这么站过去，就跟个吉祥物似的，免不了被一顿指指点点。

顾晨舟按着纪盈指的方向走，中途就转了向，直奔自助餐席，挑了个边缘不受注意的位置。离她不远处，正有几个同龄的少女在互相说笑，她们不认得她，她也乐得清静。

正吃着，一些打趣的笑谈便传入耳边，她本来没打算在意，却在里面听到祁慕的名字。

这还真是稀奇。

祁慕不比陆亦时，算不上是什么话题人物。他在商场上或许叱咤风云，但向来女人缘极差，在原书里也没什么桃色绯闻。作者只描写外界见了他避让还来不及，根本不会有什么不怕死的女人敢靠过去。

不过，那是后话了。

这几个女孩子正在谈论的，好像就是近一年发生的事。

一年前，祁慕刚回国接手祁氏，根基尚未稳。祁父仿照着豪门惯用的调调，给祁慕物色了一堆“门当户对”的相亲对象，正在说话的女孩就是其中之一。

在旁边闺蜜的询问下，女孩看上去有点羞赧，回忆着形容了一下，“怎么说，是有点小帅吧。刚你们不也看到了嘛，就那种痞帅痞帅的啊，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你的时候，是让人心脏噗噗乱跳。”

“那你怎么没同意？你当时不是哭着闹着就说不行吗？”另一个女孩忍不住笑她，“搞得像人家怎么了你似的，你爸还特地打电话去把祁家骂了一顿。”

“那是因为他凶啊！”说话的女孩气得脸通红，“他还说我丑！我跟你们讲，这个人性格恶劣极了，他跟我说什么结婚也行，反正就是回家睡觉生孩子，气得我！”

周围几人都被她的形容笑出了声，大概是隔得久了，都当成一个乐子在说，自然也就不再觉得什么。大家笑了一阵，便有一人接道，“好像确实是这样，我有个朋友也和他相亲过，这些话都一模一样的，后来大家就都传祁慕不喜欢女人，相亲也都给推了。”

“那时候都骂得可难听，结果现在看看，人家是潜力股。不喜欢女人更是扯淡，八成就没看上呗。”

“他那么凶，看上谁谁倒霉！”相过亲的女孩子气愤道，她年纪看上去最小，看上去还没完全忘记祁慕留下的伤痛，一提起来就气不过。

其他人一边笑一边安慰，纷纷挑着蛋糕给她吃，顾晨舟咬了一口自己的，目光投向远处正和顾耀交谈的身影。

祁慕正侧身站着，旁若无人地在抽烟，他看上去对周围的视线毫不在意，只肆意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

就是这样的男人，在半小时之前，曾用无比落寞的眼神，问她，“后悔吗？”

顾晨舟望着自己手臂上搭着的外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