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的往事,祁慕也听祁恒提过。
这都是十几年前的旧债了,那会这些爸爸们都还年轻。祁家刚起步,祁恒有意无意就想去讨好当时已经如日中天的顾氏。只不过顾丰尧家世高,不好攀,靳南算是顾丰尧的好友,说起话来方便得多,祁恒就总时不时地请对方喝酒。
他们那会的关系大概就跟陆亦时、顾耀和祁慕现在差不多,都是表面和气。男孩子年轻气盛,都有想干出一番事业的想法,谁都不见得服谁。
祁恒从靳南这里讨到些人脉,慢慢把祁氏做了起来,顾丰尧便各种看他不惯。那时候顾氏资金雄厚,随便投资些什么项目都是不眨眼的事,顾丰尧不满于现状,想彻彻底底压过祁恒一头,便和靳南一起商量着搞一个大项目。
就是这个大项目,毁了靳南一生。
祁恒像是很多年没有触碰过这段往事了,他手上翻移着茶壶,目光却飘向远方。
“那时候事情恶化得太快,谁都反应不及。我没在现场,只听说顾老爷子扑通一声就给靳南的父母跪下了,可那又怎样?谁家的儿子不是肉?据说那时候项目工地上工人迟迟拿不到工资,举行暴动,有个工头就随口替顾家说了几句话,便被人从几米高的脚手架上推了下来,摔成了植物人,至今未醒。”
“那工头的妻子口口声声要顾家偿命,拿着牌子在法院门口哭了三天三夜,最后仍然只是判了靳南一个经济罪,赔了钱了事。顾家花各种人脉去替顾丰尧摆平,才算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祁恒摇了摇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作评,他话风一转,看向祁慕,“听说陆家本来是和那个病美人订的婚约,后来不知怎么取消了,才又娶了顾凝,这是你促成的吗?”
祁慕沉溺在祁恒所说的往事里,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声道,“她一心一意喜欢陆亦时,我只不过给她创造个机会罢了。”
“也好,算是解了我一桩心病。”祁恒点点头,末了又挑眉,“不过我最近也听了公司内部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助理办公室新来了一个实习生,好像很受你喜欢。”
祁恒把“喜欢”两个字咬得很重,是随口提到的语气,却不是随随便便能应付的事。
祁慕没有回答。
顾晨舟的身份,早就被各路好事者扒得明明白白,他自知瞒不住。若只是生意场上不对付还好说,偏偏两家之间千丝万缕的往事相连,怨念都是时间一点一点埋下的,当年一切物是人非,靳南毁了,顾丰尧死了,这个结,恐怕一辈子也很难再解开。
“你说我们一家三代人,莫不是到最后都要被女人克死?”祁恒也不逼他,只是自嘲般地笑,“我跟你说靳南这件往事,为的什么?还不就是想提醒你。当年靳南入狱后,顾丰尧就视我为死敌,顾家的老爷子也觉得是我逼得他的乖儿子铤而走险。阿慕,且不说我对他们评价如何,顾家是绝对不会把女儿嫁到我们祁家的,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