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内，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北提着一袋食物过来，心翼翼地问道，“祁总，要不要吃点东西？”

自那一晚顾晨舟跳河，已经过去了整整三。

他当时晚到一步，虽然阻止了裴吉明，也第一时间联系了救援队，医生看过之后都问题不大，但床上的女孩就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未曾醒来。

祁慕左手骨折，打着吊板，明明自己也是伤患，却坐在顾晨舟的病房外不肯走。

林北的问话，他就仿佛听不见一般，一动不动。

起初的歇斯底里渐渐变成行尸走肉般的沉寂，这三里他几乎未曾阖眼，整个人迅速地憔悴下去。

林北叹了口气，自家老板的性格他最清楚，祁慕从来没如此认定过一个人，一向以利益为重的商人，会因为顾晨舟的事几次三番地改变初衷，甚至不惜和裴吉明翻脸。

祁家在这场漩涡中本来可以作壁上观，坐享渔翁之利，祁慕却偏偏兵行险着，祁恒气得不行，打电话来发了好几顿脾气，祁慕都只是听着，什么也没。

他未经董事会商讨便向顾氏注入了一大笔资金，如今又得罪了以裴吉明为首的一大票老人，这一年来积累的声望哪里经得起这般消耗，祁恒一怒之下撤了他的总裁之位，美其名曰“反省”，实则为平复董事会内部的不平之心。

公司上下都炸成了一锅粥，可祁慕却心甘情愿地受了，他眼中仿佛只剩下顾晨舟一个，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林北知道劝无用，他将吃的放下，默默地站在祁慕旁边。另一头的病房内传来一阵响动，巡查的护士从里面走出来，神色匆匆。

“通知苏医生，301房的病人醒了。”

祁慕蓦然抬头，黑沉的眼里仿佛终于有了温度。

顾晨舟缓缓地睁开眼，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沁入鼻尖，她歪过头，看向病床旁正流着泪眼的人。

“诺……”

久未开口的声音似乎还有些沙哑，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这个身体头晕脑胀，全身都很酸痛。

苏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顾晨舟出了这样的事，她自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都快自责疯了。

“舟舟，都怪我，我当初就该听你的不要去……”

馊主意是顾耀想出来的，苏诺也是被利用，顾晨舟不想就此多，她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开口，“祁慕呢？他怎么样？我昏迷了多久？爷爷知道这件事吗？”

她记得那男人也受了很重的伤，她跳下去之后，也不知道裴吉明有没有收手。

苏诺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抽噎道，“祁总就在隔壁，他先不要通知你家，老爷子刚刚转危为安，怕是受不住……”

顾晨舟点点头，她想要坐起身，可是四肢却虚弱得不听使唤，刚坐到一半又瘫了回去。

三没进食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响，这会全身无力，感觉快虚脱了。

“诺……”顾晨舟轻声唤道，绽放出一丝虚弱的微笑，“给我找点吃的吧，我快饿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