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家和祁家算不上有什么交情。
按道理,这种事情喻景明本没有理由出席,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祁慕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请的人是顾晨舟,奈何顾晨舟推他到前面当挡箭牌,祁慕索性顺势而为。
想到以后还有漫长的合作,喻景明不顾顾晨舟投来的求救信号,可耻地向恶势力低了头。
“好啊,既然祁总盛情邀请,那我当然是却之不恭了。学妹,不如你也一块去,咱们路上边走边?”
顾晨舟用眼神拼命地表示拒绝,可喻景明已经动了步子。
祁慕的轿车就停在路边,喻景明十分自觉地进了副驾驶,还不忘朝林北笑着打了声招呼。
后面的两人已经冷到极致,林北看着这莫名其妙的组合,不得不在心里念了句呜呼哀哉。
这种修罗场,人生但凡经历一次都要折寿十年。
一路上,喻景明一直在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位少爷为人没什么架子,也蛮健谈。多亏有他在,场面才没尴尬得太难看。
后座上,顾晨舟整个人都快贴到了门边,车座的空间本就宽敞,她这么一躲,在中间留下了足有一人多的空隙,看上去十分怪异。
祁慕抿着唇,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他理智都要化掉,若不是顾及待会要参加祁恒的生日宴,恐怕真的会忍不住在车里就把人给办了。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他接了起来。
“爸,我在路上了。”
似乎是配合着他的声音,前方的两人刚好停了话头,蓦然变得安静的车里,甚至连电话那头的声音都隐约可闻。
“这都几点了,你就那么忙?所有人都在等你!”
祁恒语气不善,仿佛觉得自家儿子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故意拖延,态度自然也更差了。
祁慕揉了揉皱起的眉心。
这几年,他和祁恒的关系越发恶化,三年前祁恒夺了他的权,他归位之后,很多事连请示都跳过了。祁恒的老人都被他直接或是间接地削了话语权,他看似如常,实际已经慢慢将董事会抓牢在自己手郑
只是念着父子之情,他才没把这层最后的窗户纸捅破,祁恒名义上仍旧是祁氏的“祁总”,他尊重他,不愿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让对方不开心。
虽然怒气翻涌,仍是压下情绪,低声道,“抱歉,有点堵车,很快就到了。”
祁恒冷哼一声,直接断羚话。
此情此景,确实有些尴尬,林北清了清嗓子,忙道,“喻总,你刚刚讲的那件事……”
喻景明领会得很快,接着话头就聊了起来,顾晨舟本来一直望着窗外,此时也转回了头。
她的余光中,祁慕正紧紧地攥着手机,连指节都发了白。他这一生在家人身上没得到过爱,可是到了最后,却仍旧要反过来为了亲情买单。
他的生母,祁父,郝清,每个人都在用亲饶名义绑架他,他在最危急的时刻回国接手祁氏,放弃自己所坚持的一切,只为了这些莫须有的责任。
所有人都觉得他冷漠到不近人情,可是顾晨舟却仍然记得那一晚在落地窗前他望着万家灯火落寞的眼神。
她咬了咬唇,慢慢将身体挪了回去,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