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这一切都能到此为止，天各一方，各自欢喜。傅笙紧抿着唇，加快了脚步，将佟婉送到楼上。临走前，他回头看向佟婉，双眸幽深，不发一言。

楼下，穆瑾言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眼里满是破碎的星光。

他不能接受，佟婉不爱他了，这个事实。

佟婉，是他的妻子……

傅笙大步走到穆瑾言的面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冷冷地一字一句开口，“穆瑾言，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该离她远远的。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婉儿还会像以前一样傻傻地等着你，盼着你吗？”

说完，傅笙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穆瑾言双手握紧，脸色如墨。强压住想揍傅笙的冲动，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冷冷开口，“傅总，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管得着吗？”

“夫妻？”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傅笙嘲讽地低笑了两声，径直离开。

穆瑾言失神地看着佟婉躺过的竹椅，捏紧的拳头无力地松开，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没由来的恐慌。

他真的不敢再想……

只是拿过一旁的笤帚，慢慢收拾着一地的碎茶盏。他的婉儿，还跟以前一样，不爱咖啡奶茶，独爱绿茶……

突然想起多年以前，她偷偷地溜到他的办公室，得意地坐在老板椅上转圈，偷尝着他桌上的咖啡。他推门进入，就看见她蹲在地上，正冲着垃圾桶漱口。见他进来，一脸尴尬地对他笑着，“我……不是故意偷喝……你的咖啡的。我只是想尝尝……你喜欢的咖啡……是什么味道……”

他是怎么做的呢？脸色铁青地端起杯子，扔到垃圾桶里。冷冷地说，“没有下次。”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低着头委屈极了。从那以后，她很少去公司，就算偶尔去也只是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再不乱动他的东西。

“呵呵呵……”穆瑾言坐在躺椅上，轻轻地笑起来，眼眶微痛。他怎么能对她那么凶呢？就算他只是想告诉她，苦咖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如果时间倒流，他一定……

一定会好好地爱她……

看到傅笙脸色如墨地走出来，徐凯心里咯噔一声。

他老板不会有事吧？？？

赶紧放开怀里的佟毓，跑进院里。然后他惊讶地发现，那个日进斗金、儒雅干练的老板现在脱掉了外套，挽起袖子，认真地扫着院里地碎瓷片。更诡异地是，他脸上居然还带着微微地笑意……

他悄悄地拿出手机，偷拍一张发给穆瑾辰，配文，“二公子，你要努力地工作哦！”

按下发送键，就感觉到男人冰冷的视线，徐凯讨好地走上前，准备拿过穆瑾言手里的笤帚，却他被不着痕迹地躲开。

“老板，我来帮你……”徐凯尴尬地收回伸在半空的手。

“帮我？”穆瑾辰戏谑地看了一眼徐凯，继续扫地。

旁边却响起了一个冷漠地声音，“穆先生，我家的院子，还是我自己来扫吧。”

佟毓走到穆瑾辰面前，冷漠地看着他。佟毓记得，佟婉刚来这里的时候，偶尔会看着有关他的新闻，愣愣失神，甚至眼眶微红。她曾在网上找过有关他的消息，后来她问佟婉，“婉儿，你跟穆瑾言先生的妻子长得好像。”

她看见佟婉微微出神，眼里闪过一丝疼痛，很快消失。只认真地看着她，“不论我是谁，你都是我的女儿。过去的，都不重要。”

那一刻，佟婉愣住了，婉儿，竟然真的是……她明白，那段过去应该是不好的回忆，让她这样难过。后来，她真的没有再主动提起过。

穆瑾言蹲下身，疑惑地平视着眼前这个直到他腰际的小姑娘，“你是？”

“我叫佟毓，是佟婉的女儿。”

“女儿？！”穆瑾言双眸敛紧，佟婉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她离开也不过三年。但这个孩子看上去至少已经十岁了。

虽然内心很疑惑，但想到这个孩子应该只是佟婉收养的。穆瑾言稍微松了一口气，拿出皮夹里的名片，递给佟毓。

“以后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

拿着手里的名片，佟毓心里很矛盾，她其实不该要他的名片的，毕竟婉儿看上去真的很讨厌他。

“穆先生。”

佟婉叫住走到门口的穆瑾言，快步走过去将名片递还给他。她说，“穆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和我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没有接受您之前，我不能收您的任何东西。”

穆瑾言轻挑眉头，看着小大人样的佟毓，心里很感慨，婉儿真的把她教的很好，如果他们之间有了孩子……

想到这里，穆瑾言接过佟毓手里的名片，“小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我，爸爸。”

看着佟毓震惊的表情，穆瑾言轻笑着，“这有什么，佟婉是我的妻子，你自然也是我的女儿，喊我爸爸，不是应该的吗？”

蹲下身将名片放到她的外套口袋里，穆谨言接着说，“下次，不要拒绝别人给你的名片，这是对别人的尊重。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能退还，或者当面扔掉。”

佟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穆瑾言说的那句，“你可以叫我爸爸。”

徐凯惊呆了，高岭之花的老板，居然把烫金的名片给了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还让这个素昧相识的孩子喊他爸爸！他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简直不可思议！

“还不走吗？”穆瑾言睨了一眼惊呆的徐凯，大惊小怪！

“来了来了！”徐凯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跟上自家老板。注意到穆瑾言关爱智障的眼神，他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太失态了，他居然在老板面前走神……

等穆瑾言和徐凯开车离开，佟毓才关门上楼。手里的名片像一个烫手的山芋，她觉得应该赶紧拿给佟婉，这东西，不属于她。

推开卧室的门，佟毓瞬间就哭了出来，她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