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绝大多数时候,人们害怕的并不是选择本身,而是不同选项背后,截然不同的意义。
A或B,1或2,甲或乙,就其本身而言,都只是一个符号而已。一旦被赋予了含义与期望,它所代表的,就不再是单一的文字符号,而是出题人的期许。
至于最后选择如何,不过是个人意愿罢了。
……
手指留恋地停在发梢,他说,“婉儿,近来看到一句日语,译成中文总觉得少了很多蕴意,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佟婉沉默,她好几年没看日语原著的书和影视了,如何帮他解释?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傅笙含笑看着指尖的青丝,缓缓开口,
“もし私があなたを爱し、あなたも私を好きに起こる.....
あなたが、私はあなたの场合は、良好に行く気になる病気。
ドライブしたときに、私はあなたに注意されるが、欲しいときに电话をかけに行くの话によると
夕食を食べに、私は非常に怒っされるものとするロードし忘れた:イェ私はあなたのことを心配できるようになる!
あなたの髪の混乱、私は笑いをし、手も、もっとする必要がある场合は数秒、脂肪の残留波ダイヤルの...”
男声沙哑低沉,满是深情。
佟婉微微愣住,他,怎么会突然说起村上春树的这篇文章,《如果我爱你》
“如果我爱你,而你正巧的也爱我.....
那你生病的时候,我会去照顾你,陪你到好.
你开车的时候,我会要你小心点,还要你到的时候打电话跟我说,
你忘了吃晚餐时,我会装做很生气然后说:你这样会让我很担心耶!
你头发乱的时候,我会笑笑的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的在你发上多待几秒...”
……
“婉儿。”傅笙轻声唤她,深情含笑的面容下,心跳加速。他,很紧张。
这多年来,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向自己心爱的女子表达情意。
32岁,他不再年轻。
佟婉愣愣地抬头,对上傅笙深沉的视线。
来不及说些什么,傅笙弯腰倾身,柔软的唇坚定不移地落在她光洁的额头。
很轻。
好像羽毛拂过,轻柔得过分,又带着些微的痒。仿佛不是吻在额头,而是心头。
此举过于突然,佟婉一向冷静淡然的双眸里满是愕然。左手先用大脑反应,她用力推开傅笙,慌乱逃离。
……
佟毓提着一桶水从屋里走出来,撞上神色慌乱的佟婉,正想问怎么了,就看见她身后傅笙失落的背影。
心下了然。
大人的世界啊……
将水放到墙角,佟毓走到傅笙身边,迟疑地问。
“叔叔,我们还种花吗?”
恍然回过神,傅笙挽起袖子,拉着佟毓往墙角走去
“走,我们去种花。”
四季如春的大理,就算是盛夏种花,应该也能生根发芽吧……
傅笙苦涩一笑,算是安慰自己。
……
“咣!”
院外传来关车门的声音。佟毓看向认真铲土的傅笙,“叔叔,有人来了。”
“嗯。不用管。”
佟毓偷瞄向门外,原来是熟人。
走进院子,徐凯就注意到墙角撸起袖子铲土的佟毓,他自动忽略傅笙,谁让他搅局老板的追妻之路。
“小毓儿,你蹲在哪里干什么呢?”徐凯嬉笑着朝佟毓走过去,带着身后一众的疑惑,他只是很好奇大夏天的中午,他们蹲在墙角的树荫下干什么,撬墙角吗?
佟毓头也不抬,没理他。她记得昨天就是这个人把她抱出去的,简直太可恶,欺负小孩子。
“哦~原来你们在埋种子呀!”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徐凯激动地朝不远处的穆瑾辰喊道,“二少,快来看,他们在埋种子!”
穆瑾辰一脸嫌弃地看向他,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往墙角走过去,他倒是很好奇,一向矜贵儒雅的傅笙居然也会不顾形象,蹲在墙角陪一个小孩子种花!
真是稀罕!
“傅总不禁教书很有一套,种花也很在行嘛!”
听出他言语里的嘲讽,傅笙微微上扬,不可置否。这样小孩子般幼稚的对话,还不至于影响他种花的兴致。
佟毓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穆瑾言身旁的女子,他们站得很近。
她搓了搓手上的土,站起身。带着小孩标准的微笑,声线微冷,“叔叔阿姨,我家这里不是民宿哦,你们要住宿的话,麻烦出门右转,不远处就是。”
话里满是逐客之意。
“你就是佟毓吧。我昨天还听瑾言提起过你。”肖书瑶收好遮阳伞,浅笑着上前,准备拉住佟毓的手,但看到她满手的稀泥,只能尴尬地将手移到她的头顶,却被佟毓不着痕迹地躲开。
佟毓冷冷地看向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阿姨,摸小孩子的头会长不高。”
“啊……对不起哦。我没别的意思……”肖书瑶赶紧收回手,不自然地朝佟毓道歉,心里却想着,还真是个难缠的小鬼。
“毓儿,让客人们进屋坐吧。”埋好最后几粒种子,傅笙缓缓站起身,蹲太久腿有些麻。戏谑地看向院里神色各异的一行人,昔日旧识,剑拔弩张。
“客人?”穆瑾言轻声重复傅笙的话,嘴角扬起嘲讽的幅度。
妻子住在这里,他却成了客人。白云苍狗,造化弄人。
洗手间,傅笙带着佟毓在收拾满身泥泞。看着给自己洗手的大手,佟毓迟疑地问,“叔叔,他们以前对婉儿好吗?”
修长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停顿,傅笙语气淡漠,“他们,曾经是一家人。”
一家人,就是有时会争吵,有时很甜蜜。就像牙齿和嘴唇,总有咬到的时候。
洗完手,傅笙拿过一旁的帕子温柔地给她擦手,他说,“不过,现在不是了。婉儿,是我们的家人。”
佟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她不明白傅笙说的“我们”指的是谁,但在他眼里,她看见了漫天星河。
深邃明亮,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