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淡然自若的捕手，毫无遗漏地将她惊讶、慌乱、紧张、困窘、尴尬……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原来这一场关于爱的密谋，他并不是一个人的孤军战斗。“啊？！！！！”佟婉愣愣地看着他，心跳漏掉好几拍。她应该跟他说什么呢？！！好像……是应该……说点什么……

穆瑾言揉了揉她的帽子，无奈地笑了笑。“快回家吧。”

“嗯，好。”佟婉轻声回应，细听之下还有些许的。在他起身离开的一瞬间逃似的打开车门离开，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迷糊又可爱。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穆瑾言嘴角笑意明显，涟漪荡漾，眉眼之间是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温暖和欣喜。

他轻轻唤她，“婉儿……”

佟婉的心思瞬间波澜四起，一声“婉儿”映着无尽的留恋和情谊，如一阵春风彻底吹醒她内心深处的情谊，种子萌芽，万物生长。

站在台阶上转身看他，穆瑾言坐在驾驶座上，素色衣衫，轮廓清冷，看她的眼神里偏偏带着诸多温柔，就像冬日暖阳，看似清冷无情，实则暖入心底。

“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男声温润入耳，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温暖动人，佟婉脸颊微红。

“嗯。”

她转身拿出钥匙，动作很慢。那一刻，她似乎理解了童话故事里，小白兔面对大灰狼时的温软和欣喜。大门打开的刹那，她回头看向车里，穆瑾言嘴角含笑在耳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只一秒，佟婉就错开视线，美色诱人，她感觉自己脸颊发烫，脑子晕乎乎的，好像有些感冒。

车里，穆瑾言靠坐在椅背上，双眸微闭，笑意明显。车窗半开，阳光涌进，空气微甜，清新纯净。

他想，今年冬天流逝的太快，好像一不小心就跌进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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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佟婉从梦中惊醒，她看见傅笙浑身是血地站在院里的梧桐树下，眼角含泪。他说，“婉儿，我走了”。

任她声嘶力竭，他渐行渐远，消失无踪。

凌晨三点，她穿好衣服缓缓走向三楼的书房，感应灯一明一灭，光线昏黄，映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

手机振动传来，佟婉有些意外。

是陆童的电话，现在正是那边的中午，常规来说她应该正在吃饭休息。

果然，电话接通，陆童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婉儿，听说你今天走桃花了啊！”

佟婉额头冒黑线，怎么消息就传得这么快，她那么远都知道了……

“没有，就正常地出去溜了一圈。”佟婉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言语间的尴尬，也让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灯光昏黄，映得少女的脸庞线条柔和，却略带清冷。

陆童打趣道，“哎哟哟，这还害羞了。快给姐说说，那个人是谁？”

佟婉无奈扶额，“没有，就是一个朋友。”

陆童笑骂：“小丫头，有情况也不跟姐妹分享一下？信不信我飞回来突击检查？”

佟婉，“……”这个研究生难道不忙吗？真想给他们教授发个邮件，建议多给她安排一点课业。

陆童静默两秒，恍然大悟到，“不会是他吧？”向枫给她打电话说佟婉有约会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他。除了穆瑾言，还有谁能在小丫头的心里一住经年。

佟婉脚步微顿，脑海里想起那个清冷温润的男人，眉眼含笑。

“嗯，是他。”

“啊！！！！！”电话那头传来惊呼，佟婉低低笑着，她说，“童童，我很开心。”

陆童激动地说，“天哪，你这是走了什么好运啊！居然真的被你捡到宝了。穆瑾言是谁，那是T大财经系的神话，本来4年的大学他3年就顺利毕业，之后保送美国知名大学进行硕博连读，是个妥妥的青年才俊，再加上他本来就容颜俊朗，说他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

你不知道，他本科毕业的论文现在还是我们经常引用的参考资料，当年穆氏遭遇危机，是他力挽狂澜才有了今天的TM国际。婉儿，你别看他现在还是总裁办的一个闲职，但是据我所知很多事都会经由他手。穆瑾言这个妖孽，性格清冷淡漠，他能陪着你出去闲逛一天，简直比中彩票的概率还低……

电话那头，陆童说得天花乱坠，唾沫四溅。电话这头，佟婉站在书房门口，充耳不闻。只看着门缝隐隐透出的光亮，若有所思，隐隐不安。

陆童接着问，“婉儿，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

佟婉尴尬地轻咳一声，打断她越发得意的臆测，“没有，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陆童“啧啧”道，“好吧，好吧，婉儿你长得美说什么都对……”

“……”

佟婉赶紧开口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就这样，你赶紧去忙。”女人八卦起来，劲头真是不容小觑。

陆童，“……”真想飞回去揍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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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抬手轻轻敲门。

“进来。”

屋内，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佟婉眼眸微敛，推门走进。靠窗的书桌旁，佟显运笔不停，神色是少有的肃穆。

“爷爷。”佟婉在桌前站定，看着他笔下新写的“笙”，眉心微蹙，轻轻唤他，“您怎么还没睡？”

“嗯。”佟显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她眼底的乌青，叹息。

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纪念册，递给她，手指微颤，语气无力，他说，“婉儿，这是傅笙留给你的。”

佟婉睁大眼睛看向佟显，声音沙哑。“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佟显叹息，靠坐在椅背上，想起两个小时前收到的信息，“笙，下落不明。”

静默两秒，他看着佟婉的视线有些涣散。他说，“看看吧。”

心绪繁乱，佟婉坐在凳子上轻轻翻开纪念册，傅笙的笔迹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