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年轻人离开,最初给男爵领地带来不少麻烦。
男爵领地,城堡和各处庄园、牧场和海船上都面临人手短缺。
一直到男爵带着那些老兵返回,那些空缺职位被老兵们渐渐取代。
殖民地战争结束后,因为战争造成的畸形繁荣不复存在,整个世界都陷入经济衰退。
严重依赖进出口贸易的魔墟也不例外,经济停滞不前、甚至出现倒退。
随着工商业萧条,皇后城的工作机会每天都在减少,同时还有大量退伍兵返回城市。
因为政府给予的税收优惠,那些资本家更乐于雇佣退伍老兵。
镇上那些年轻人别说得到一份新工作,就是保住原有工作也越来越困难。
不少年轻人失去工作,在城内无法继续生存下去,不得不返回小镇。
回到镇上后,他们悲哀的发现,想象中城堡里那些唾手可得的工作,也已经被男爵带回来的退伍老兵占据。
城里回来的这些年轻人,只好靠父辈在男爵领地里的工作得到的薪水为生。
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年轻人在日益窘迫的生活下,陷入失望、颓废、愤怒中。
这几个月,整个小镇,暗潮涌动,像是一个点燃的火药桶,随时都会爆发危机。
镇子里最热闹的就是那些酒馆。
镇上那些从城里回来的年轻人们,一天到晚聚集在酒馆里。
他们在酒馆里喝着一杯杯劣酒,怀念在城市里那些大把挣钱、大把花钱的美好时光。
繁华的街道,街道两边那些摆满琳琅满目商品的商店,衣着时髦的女人,都是那么让人难以忘怀。
说到最后,他们开始咒骂皇帝、首相、那些资本家、工厂主、甚至是男爵。
比如说,如果不是那些该死的退伍兵,他们不会失去在工厂里的工作。
即使回到故乡,也能在男爵领地找到新工作。
如果不是男爵禁止他们狩猎和捕鱼,他们日子过的比现在要好的多。
这些东西或者是从立宪派控制的报纸上看来的,或者是有人故意煽动的。
比如这家酒馆老板,时常有意无意引导客人们谈话的方向。
酒馆后门在营业时间,通常是不上锁的。
虚掩的房门被撞开,一个黑影闪电一般窜进酒馆仓库里。
阴暗的仓库里,出现一个相貌狰狞的家伙。
城堡里很多人见过这个家伙,钱德勒也看过一眼。
它的脑袋看着像是一只狗,又像是一只猴子。
和还被泡在玻璃瓶的时候相比,它的身形最少大出一倍。
比起那时候,它看起来更加丑陋,表情也更为狰狞。
它大张的嘴巴里,密布着两排鱼刺一样密集的利齿,不断有粘稠的液体从它嘴角滴落。
这家伙在仓库里四处转悠着,仓库中间醒目的位置,放着一桶打开盖子的烈酒。
一双尖锐的爪子扣在酒桶边缘,它把脑袋伸进去,闻了闻,还趴上去把舌头伸进去。
生满倒刺的舌头卷起来,当做吸管,一口口吞咽着,从它嘴角不断有黏液滴入酒液中
喝了几口,它忽然张大了嘴巴,向里面吐进去一颗几乎透明,樱桃大小的球体。
“咕咚”一声,那小球下沉后又飘起来,悬浮在酒液中。
不仔细看,就是近在迟尺,也很难看出它的存在。
丑恶的脑袋离开酒桶,看着仓库角落,挂在房梁上的一排熏肉。
它跑到房梁下,猛地跳起,不到一米长的身体,竟然跳出了两米高,狠狠咬在一块熏肉上。
酒馆老板洛克比目光平静看着那些或哭或笑的年轻人。
对自己的儿子小洛克比道:“这里酒不多了,去后面搬一桶过来”
“好的爸爸”
“仓库里有一桶我刚打开的烈酒,不要弄错了”
“是的”
洛克比不是本地人,他是半年前接下这家负债累累的酒馆的。
七成客人都要赊账才能喝酒的酒馆,怎么可能长时间维持下去。
洛克比像个傻子一样承担了所有债务,还付给原先老板一大笔钱,得到这家酒馆。
他说“自己很看好这里的发财机会,只要好好经营下去,一定能大赚一笔”
这些都是屁话!
洛克比可不是来赚钱的,他是立宪派最为激进的成员之一。
他的任务就是监视亨廷顿男爵的一举一动。
洛克比和小桥镇警署署长钱德勒两人一明一暗,对亨廷顿城堡进行密切监视。
在立宪派内部文件里,亨廷顿男爵被称为保皇派最忠实,也是最危险的走狗之一。
只要能在关键时刻牵制亨廷顿男爵的举动,洛克比就算是大功一件。
洛克比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他的目的并不止于此。
他想要打垮,甚至干掉亨廷顿男爵。
按照镇上警署和男爵城堡的实力对比,这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可是加上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小洛克比走到仓库门口,看到仓库门打开着。
“难道又有那个酒鬼跑到仓库里偷酒和了?”
他走进仓库:“要是让我抓到你,一定把比剥光了掉在大门上”
小洛克比环顾四周,仓库里空无一人。
他没有注意到房梁上趴着一个狰狞的家伙,正在揉着自己的肚子。
它恶狠狠瞪着小洛克比,要不是吃的太饱,不想动弹,一定要下去撕碎他。
小洛克比搬起那桶酒走出仓库。
洛克比示意儿子儿子给酒馆所有人端去一杯。
“老板你这是要请客吗?”一个酒鬼看着眼前一大杯酒。
洛克比使劲敲敲面前的桌子:“我请在场每个人都喝一杯”
“谢谢洛克比先生,您太慷慨了!”
“大方的老板,你一定会发大财的!”
“这一杯,我们大家都敬洛克比老板”
现在刚过中午,整个酒馆里只有不到二十个人。
如果是晚上,这里聚集的人往往超过五十个。
所有人一起举杯,干了这一杯。
在那些酒鬼干杯的时候,洛克比悄悄把自己那杯放下。
身为立宪派中层骨干,他可喝不惯这种用木薯酒精兑水做成的劣酒,再说他还在里面加了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