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勒从怀里拿出一张纸。
“洛克比先生受到极为严重的惊吓,而且他的儿子也正生命垂危中,所以他写了一份名单,他能够想起来的人,都写在上面”
“阿波罗、赫尔墨斯、丘比特、霍夫曼、波塞冬······”
“天啊,我的孩子!”
“我那可怜的丈夫!”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镇上一个名人。
其中大多数人,最近几个月在酒馆里和街道上,比在自己家睡觉时间还要长一些。
不断有人听到自己亲人的名字,大声哭喊起来。
“不,天杀的,我早就说过他天天泡在酒馆里,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钱德勒署长就像是死神派到小镇来的特使,念出一个个酒馆死难者的名字。
似乎因为他念出那些名字,那些人才死于非命!
每当从他嘴里发出一个名字,那个名字的亲属都会用绝望的双眼看着他。
不是没有人想要冲上来捂住他的嘴。
只是碍于站着他身边那些警探和他们手里拎着的短棍,才没有动手。
从这一天起,钱德勒多出一个外号,乌鸦嘴钱德勒。
钱德勒后来时常和人说起那件事,非常后悔自己一个个念出那些些名字。
都怪洛克比塞进他怀里那一叠厚厚的钞票,那些肮脏的纸片让他彻底丧失了理智。
实际上,当时他怀里揣着那些钞票时,恨不得酒馆里每个月都这样出一回同样的事。
钱德勒署长念完那些名单口,对着那些镇民们道:“你们要相信我,相信警署,很快会将这件情调查清楚,把凶手绳之以法”
下面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人们,暂时没人有空搭理他。
钱德勒对身边几个警探使个眼色,几个人不动声色溜出人群。
按照之前洛克比的吩咐,他要尽快溜之大吉。
再待下去,不但会被牵连到里面,而且会耽误他接下来要办的事。
约翰尼对熊管家说:“那些威风凛凛的皇家近卫军怎么一个都不见”
“那些少爷说,如果让皇家近卫军跟着他们,这次狩猎会变得非常无趣”
“可是他们身份都很尊贵,这样未免有些不负责任”
熊管家耸耸肩:“他们说我要么带着他们来打猎,要么带着皇家近卫军出来打猎,我又能怎么办”
“而且,男爵大人向巴雷特大人保证,我们城堡的仆人更熟悉地形,所以比那些近卫军更适合保护他们”
“下一次出发前,不如让约翰尼骑士去说服这些少爷”谢盛在一边不淡不咸说了一句。
约翰尼“······”
他自然不是真的关心这些少爷的安慰,本想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打听一些想知道的事。
约翰尼瞪了一眼多嘴的谢盛“这个白痴,什么都不知道,可真会添乱!”
在一些有心人的蓄意鼓动下,上百名家属和几百个看热闹的镇民一起冲向酒馆。
狭小的酒馆里尽可能多的塞进去了百多人。
其他人只能在窗户或者门口挤出一点缝隙,努力向里面看。
看到满是尸体碎块的酒馆,不少妇人和几个胆小的男人当场崩溃。
胆子大些的哪里还管什么现场不现场的,他们在那些碎块里仔细辨认属于自己亲人的那一部分。
大多数碎块很难辨认出他们主人的身份。
但类似脑袋或者有特别记号的手臂、大腿这些很容易辨认出自己的亲属。
随着一个又一个受害者被他们的亲朋好友辨认出来,惊呼声在酒鬼里不断响起。
忽然酒馆里发出人体摔倒的声音,有两个老人当场昏厥故去。
这是一对发现多名儿孙在酒馆里丧生的老夫妇。
“我们去找洛克比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有人大喊起来,很多人立刻跟着他一起向酒馆后院冲去。
人们冲进酒馆后院,一扇扇房门被一脚脚踢开。
很快找到洛克比所在房间,洛克比正一脸悲痛坐在昏迷不醒的儿子床前。
愤怒的人们把洛克揪到院子里。
“洛克比都是你这个该死的酒馆,告诉我们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我有事出去一会,酒馆里就成了这样,我的儿子一直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呢!”
“今天你不给大家一个交待,我们就烧了你的酒馆,把你们父子两个也扔进去”
“对了,烧了酒馆,把他们一起烧掉”
已经有人准备动手寻找火种和油桶。
“大家听我说,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生意人,还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外乡人。
他们几乎人人上过战场,杀过人,我怎么惹得起他们。
这些人每天聚在这里辱骂皇帝陛下,辱骂男爵大人,我时常冒着被打骂的危险劝说他们。
可是他们怎么会听我一个糟老头子的话,我就知道,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不错,他们天天在这里辱骂皇帝和男爵,还说早晚要拿枪杀掉那些贵族,抢夺里面的财物”
“你们说,会不会是男爵派人干的?”
“他们只是喝多了胡说道,难道男爵还会当真吗、他可是个绅士!”
“那可不一定,他们经常和城堡那些仆人打架,也行是他们干的呢!”
“我们去问问男爵去,贵族们不会撒谎的”
“谁说贵族不会撒谎,所有的贵族都是骗子!”
“这样说到明天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去城堡去!”
“对,直接去问男爵为什么要派人杀了他们”
“走啊,大家一起到城堡去!”
糖果、毒药、不加冰三个人混在人群里,巧妙的引导这些人的想法。
小桥镇上陷入一片骚乱,在酒馆老板洛克比的带领下。
上百名受害者家属为首,后面跟着几百名看热闹的镇民。
几百人闹闹哄哄向亨廷顿城堡走去。
在经过一条岔道时,三个人用头巾包着脑袋的家伙溜出人群。
看着那些远去的镇民,他们摘下头巾,正是糖果、毒药、不加冰三人。
他们满意的看着那些镇民的背影,拐进旁边那条小路。
镇上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相信男爵和此事无关。
有人跑到警署,想要钱德勒署长出面制止这些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镇民。
可是他们在警署里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这些人无可奈何走出警署:“收税的时候,他们要总是这样躲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