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

六点的夕阳斜斜地透过玻璃门，落在这家上了年头的广告打印店的地板上，一地昏黄。

王亿甜拉着张秋川，推门走进去。

“老板，你们这做锦旗吗？”

这家店藏在万家园的老街上，门口挂着各式过时的招牌样本，店里头挂着几幅蒙了尘的锦旗。

老板面对着电脑，正忙着斗地主，“样板都挂在墙上了，看中了哪种跟我说，大小工艺有几种，价格也不同。”

张秋川看了一圈，她还是第一次给人送锦旗，“老板，你这里最便宜的得多少钱啊？”

老板依旧没回头，“60乘90，立体发泡字，小龙须，50块钱。你是做流动红旗，还是送人啊？”

张秋川微微皱眉，望着王亿甜拿不定注意，“送个锦旗给他，真的管用吗？”

王亿甜也不确定这锦旗送出去，易添星买不买账，但是，她凑到张秋川耳边，“做锦旗总比去派出所开证明容易吧？再说，开个证明，谁会看？你送面大锦旗给他，多正式多气派？”

张秋川不可置否地点点头，“那我们还是做吧。”

王亿甜得到张秋川的授意，“要做就做面大的，好显示你的诚意。”她抬头在店里看了一圈，指着那副80烫金大字大龙须的气派锦旗道，“这副最有排面，老板，这个是什么价？”

老板终于回头，见是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不斗地主了，专心做生意，“那种啊，小姑娘，你们送人吧？我给你们算便宜点，120块一副，再送你们一只锦盒。”

120块？张秋川面露难色，咋子做个锦旗还这么贵？

王亿甜心里冷哼，120块？上网订做包邮都不要这个价呢！但张秋川这事不能拖延。她面上还是甜甜地笑，“老板，我们都是学生，这样吧，我们定2副，你算我们便宜点，180块钱2副，再送我们两个锦盒，怎么样？”

第二个半价？王亿甜这价杀得老板都不敢小看她。

张秋川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知道王亿甜是四时鲜老板的孙女，没想到这个大小姐杀起价来还挺熟练。

一番软磨硬泡，最后张秋川付了185块钱，定了2副锦旗，隔天就能来取。

可付了钱，张秋川才惊觉，“哎呀！我们为什么要定2副啊！”

王亿甜举起手机，在张秋川面前晃了晃，笑道，“我有易天星的微信。你忘了？”

张秋川怎么会忘？

“我跟他说，我是你的朋友，我们想当面跟他道谢。他说那天帮你的还有他在拳击俱乐部的朋友。你这事做得不厚道，他让我们先去一趟那家俱乐部，给他朋友也道个谢。所以，我们做两面锦旗，一面送易天星，一面送那家俱乐部。他们都是肯见义勇为的人，肯定不坏。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去，态度诚恳一点，他们会原谅你的。万一他们想找你要赔偿，看在锦旗的份上，我们也好跟他们讨价还价。”

张秋川一开始把这件事告诉王亿甜，也是希望王亿甜帮自己在易添星面前说说情。

可她还没开口，这姑娘就自己主动帮忙出主意，联系易添星帮自己说情。她心里很感激，却又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什么，憋了半天，她拉着王亿甜的手，“你人真好。”

王亿甜的杏眼里带着笑意，一点都不谦虚，“我何止人好，我还人美心善机智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