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敬尧浑身都力气被抽空,只得靠在云意珏的肩上,一步一步被她扶着走。
云意珏紧紧地扶着他,生怕他会随时倒下,脚下的步伐放的很慢,一路上就这石子和藤蔓刻下金羽响箭的箭矢,给苍术他们留下记号。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到了一间客栈。
或许是在陡坡之下人迹罕至,客栈有些破,一个看不清名字的木牌子摇摇欲坠地挂在外面,屋子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吃着饭。柜台上是一个身着红衣的中年女子,正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见她们来了,赶紧招呼道“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来两间客房,再准备一些饭菜。”
她跟阿尧都已经是精疲力尽,此刻还是先恢复一下元气,再好计划着出去找苍术。
也不知道临城之外战况究竟如何,自己和阿尧若是出去,是会顺利地遇到苍术的援兵,还是又被敌军的人给擒住呢?
脑海中正想着这些,云意珏已经轻柔的将晏敬尧扶在床上,让他睡一会。
或许是疲累至极,晏敬尧一碰到床,便像是最后一根紧绷的弦也放下了一般,昏睡过去。
云意珏仔细地替他掖好被角,方才回了自己的客房,见着桌子上竟然有宣纸和笔墨,心下一喜,赶紧将身上的衣服扯出几块布条,拧成绳索,就着面前的宣纸,做起了孔明灯。
客栈内。
方才的红衣女子望着云意珏二人离开的背影,手上打着算盘的动作慢慢停下,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冲到里屋去。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画像,越想越觉得不对,方才这个男人,好像就是画像上的人,工资要找的人敬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这里本就是公子的产业,虽经营不善,但是却是这方圆几十里唯一一间客栈,生意也还是能够维生。
不过,这二人今日竟来了这里
女子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兴奋的光芒,赶紧收了画像,暗暗思考者接下来的事。
若是自己将这二人绑了,交给公子,岂不是大功一件!但是敬王殿下据武艺非凡,虽现在看着像是重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保不齐自己还是一不心会丧命。
不如,在饭菜里下蒙汗药,将他们绑了交公子手里,届时他也伤害不到自己。
临州城上
远处急匆匆跑来一个军士,对苍术汇报到“苍统领,我们去接应云姑娘的人吃吃不见人,刘大夫也派人来传,今中午跟主子换药的时候,主子不见了”
“什么”苍术心里瞬间一沉,主子本就刚刚解毒身体虚弱,此刻如果强行运气,极有可能昏死路边。而且云姑娘之前跟他们约定过,事成之后脱身会合,如今迟迟不来,肯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心里的担心一刻胜过一刻,苍术赶紧吩咐了栖梧的先锋善后,自己则带着暗卫出城,分成两波,去找云意珏和晏敬尧。
深秋将至,色已经黑得越来越迟,不过一会功夫,已经暮色四合,只剩下屋子里一盏淡淡的灯光。
云意珏放下手里刚刚做好的简陋的孔明灯,在纸上画了苍术的根茎,又写了一个“贰”,赶紧放上去。
也不知道阿尧醒了没有,客栈里的饭却还没做好。云意珏重新点疗,下楼找到了后厨去瞧。
刚一走进就听见一个女子可以压低的声音“一定别让他逃了,知道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云意珏不敢耽搁,赶紧找了外面一个桌子坐下,装作等他们上材样子。
此刻的客栈里客人已经走完了,只剩下她一人坐在那里,周围清扫的伙计看向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云意珏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此刻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客栈诡异得很,方圆那么多里,只有它一间客栈,若是遇到什么不测,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她心里咯噔一下,方才那个女子所的“他”究竟是自己还是阿尧按理面具男子回去之后,应当会昏迷不醒,不会那么快给手下传递消息。
换句话,自己跑的时候只有他一人追了上来,其他人可能甚至都认为她死了。
如此这般,他们应该在打阿尧的主意
她装模作样地催了一声菜,赶紧上楼,来到晏敬尧的房间,将他从床上扶起。
“阿尧,阿尧快醒醒”
晏敬尧此刻昏睡不醒,根本没有一丝意识,现在根本不能耽搁,云意珏手中又无车马,现在跌落陡坡,要想护着阿尧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她呼吸了几口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起身打开了晏敬尧房间的窗户,又扯下他身上的衣服撕了布条,挂在栓窗户的钩子上。
赶紧将晏敬尧藏在桌下,将桌上的灯光移的远了些,借着昏暗的夜色掩饰他的身形。
刚刚做完这一切,便听得楼下一阵脚步声传来,似乎越来越近。
云意珏赶紧研了墨,在桌上的白纸上匆忙白描几笔,雾凇沆砀,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大门忽然被推开,二端着做好的饭菜过来,却不见人,当面就问“那个公子呢”
云意珏支支吾吾地不话,门外,方才的红衣女子带着好几个二将房内团团围住。
“问你呢”二越发地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
云意珏目光闪躲,四下张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我不知道,他,应该是往茅房去了”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赶紧派了人去找,却不见回音。
云意珏心里却是沉静如水,她必须要冷静下来,骗过所有饶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