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尧啊,此次洛城一事办得很是不错,今日特地为你接风洗尘!”启帝亲自端了酒杯,为晏敬尧庆功。
“此番皆是侄儿应当做的。”似乎不论什么时候,晏敬尧总是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使旁人无法从他的面容中瞧出一丝喜怒。
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京中贵女对他的拳拳思慕。云意珏看着方才还争论不休的贵女们瞬间止了声音,媚眼娇羞地盯着大殿的方向,不由得扶额头疼。
云明朱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个见敬王殿下的机会,一边装作羞怯的样子,一边还若有若无地看向晏敬尧的方向。
晏敬尧今日穿着一件紫色八锦宽袖朝服,头戴金冠,将三千黑发高高束起。好看的唇角微微抿着,下颚的弧度完美的像是神造一般,自带一股英雄气概,却又炫目得让人不敢直视。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如同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何止是云明朱,端坐于淑妃身边的清瑶郡主也被他的俊美无俦吸引住,根本移不开眼睛,只顾着朝大殿上看,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如今的失态。
晏璟轩今日着一件月白蟒纹宫服,笑意晏晏地同他玩笑:“敬尧可莫要推辞,此番若不是有你在,本太子可是要头疼许久啊!”
晏敬尧和晏璟轩平日里关系不错,见他同自己道贺,眉目舒朗,浅浅一笑,朝他敬了一杯酒。
正当众人推杯换盏之时,一个身着粉色公装的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着淑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淑妃不动声色地朝她使了个眼色,那宫女立即心领神会,装作没规矩的样子:“娘娘,不好了!”
淑妃佯装发怒,压低了声音道:“怎么这般没规矩,今日这样的场合,岂容你这样破坏?”
那宫女随即委委屈屈地闭着嘴,眼睛里却是一派的急切和慌张,将众饶目光都引了去。
终究是启帝担心淑妃,开了口:“淑妃可是有什么事?”
淑妃装作一派为难的样子,纠结了一番才道:“绣房管事的孙嬷嬷今儿被人发现死在了御花园,本是一件扫心事,不应当在敬王殿下的庆功宴上的,奈何这婢子太没规矩,请皇上恕罪。”
众人心里皆是一惊,皇宫近日在擢选太子妃,正是人人都仔细着的时候,管事的尊么么怎么会突然就死在了御花园?
清瑶郡主向来跟淑妃一个鼻孔出气,今日这事自然知情,她哼了一声,淡淡开口:“淑妃娘娘,这孙嬷嬷昨日突然就死在了御花园,今日又是敬王哥哥的庆功宴,莫不是有人想故意破坏敬王哥哥的宫宴?”
她这番话的重了,直接将罪名放在了不尊重敬王殿下上,纵使是皇上皇后为了宫宴秩序不想追究,怕是也难以给众人一个交代了。
云意珏眸光扫了一眼故作姿态的清瑶郡主,品尝点心的手忽然一顿。这清瑶郡主怎么今日忽然这么会话了,只不过这又是将矛头指向谁了呢?
晏敬尧透过众人视线,和云意珏目光交汇在一处,似乎在问是不是针对她而来。云意珏朝他摆摆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晏敬尧便淡淡一笑,不去管这件事,只优哉游哉地饮茶。
虽正主态度淡漠,但是抵不住启帝心疼淑妃,开口问道:“可查清楚了?”
晏璟轩瞳仁骤然缩紧,这孙嬷嬷是执掌此次绣女选拔的大嬷嬷,如今突然死了,会不会牵扯到织雪?
本就是做的一出戏,戏做足了自然要开口。那宫女低下头,断断续续地开口道:“查查清楚了,似乎是云家大姐的婢女鸢尾将她杀死的。”
什么!云意珏方才拿在手中的点心瞬间被她揉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鸢尾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平日里老实本分,又与姐姐情同姐妹,怎么可能出手伤人,更别姐姐多想赢得此次选拔,她又怎么可能让姐姐背上骂名?
今日可真是一出好戏,想必是淑妃早就准备好了,特意在阿尧今日的庆功宴上陷害姐姐。这个淑妃倒是不安生,此前陷害母亲,今日陷害姐姐,云意珏眼里一片寒霜。
这淑妃娘娘和钟氏姐妹二人,倒还是是想着法子不让她们大房好过呢。
淑妃瞪了那宫女一眼,教训道:“你什么!没有证据的事,竟然也敢张嘴胡!”
那宫女最是清楚淑妃娘娘的性子,非但没有住嘴,反而越发委屈:“皇上,娘娘,奴婢就是绣房的宫女,平日里多受张嬷嬷照拂,怎么可能会撒谎?今日的证人就在堂下,是她亲眼看见了鸢尾杀人!”
皇后娘娘也是身子一僵,原本自己很看好云家大姐当太子妃的,只不过今日这事一出来,若真是她做的,一个心思恶毒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轩儿,怎么有资格成为将来的一国之母?
晏璟轩藏在袖子里的拳头骤然缩紧,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染上了几丝怒气:“今日是敬王殿下的庆功宴,哪里轮得到你来撒泼献丑,还不赶紧滚下去!”
皇后娘娘却是用眼刀狠狠地警告了晏璟轩一眼,如今他是当今太子殿下,多少人虎视眈眈着这个位子,怎么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偏袒一个女人,给其他人留下把柄!
那宫女见当今太子殿下发怒,身上冷汗涔涔,赶紧低下头不敢再一句话,身上更是因为害怕而抖得不校
太子殿下的威仪,有谁不畏惧,若不是清瑶郡主和淑妃娘娘手里捏着她家饶性命,她哪里敢来敬王殿下的接风宴上作乱?
淑妃见他发怒,哪里肯罢休,赶紧打着圆场道:“太子殿下急什么,若不是云大姐,将这些人治罪就是,且不妨将证人带上来问问。”
罢看了眼身旁面无表情注视着这一切的晏敬尧,只觉得他的眸色黑的像是深夜里的幽潭,却也没有出声打断的意思,瞬间多了几分底气。
只要今日敬王不阻止,晏璟轩又碍于太子身份,皇后只顾自身利益,云织雪这个污名,怕是要背定了。
“来人啊,将云织雪和证人都带上来!”今日是阿尧的接风宴,本就是借此警示某些无视皇家礼法的人,如今除了这样的事,他自然会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