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珏毫不退缩地对上淑妃那双幸灾乐祸的眸子,目光里的冰冷甚至让在深宫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淑妃都心里发寒。
之间她缓缓走到那青衣女子身前,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昨夜的月亮很大,不知你有没有看见?”
毕竟和晏敬尧认识这么久,如今自然而然戴上了他的几分威仪,举手投足之间似乎能将旁饶一切动作给看破,丝毫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
“没错,前几日便是月圆,借着月光,将鸢尾的脸看得很清楚!”
清瑶郡主本就看云意珏不顺眼,哪里会容忍她在这里自作聪明,轻笑道:“云意珏,还以为你有什么计谋,没想到竟然是问这些毫不相干的事情。果然蠢货就是蠢货,本郡主劝你还是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乖乖认罪吧!”
远处的晏敬尧见她这样羞辱云意珏,浑身上下散发的冷气仿佛能杀人一般,一记掌风越过众人狠狠落在清瑶郡主脸上,她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就多了两道可怕的血印子,一张脸肿的像是馒头那么高。
她又是气氛又是痛苦,面目狰狞地嘶吼道:“是谁,是谁敢打本郡主?”
今日庆功宴上人太多,会武功的也不在少数,这人多眼杂的,她一时间根本分不清是谁用的手。
晏敬尧丝毫不想搭理她,淡淡道:“清瑶,住嘴。”
虽然之前的愤怒已被很好的压制下去,但是语气里的威严与压迫却半点不容觑,况且他之前从不管这样的闲事,今日忽然一开口,瞬间就将清瑶郡主的嚣张气焰给压了下去。
晏敬尧心里却是一片冰冷,若不是婚事未定,顾虑清瑶郡主今后会死寂报复珏儿,恐怕今日就不只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的了。
云意珏心里明镜儿似的,她移开了放在青衣婢女身上的目光,感激地看了眼晏敬尧,却发现对方只是傲娇地抬起头,一副“本王没做什么,不要太感谢我”的模样。
云意珏回过神来,继续问着那个婢女,“照你所,当时孙嬷嬷和鸢尾在哪,你又在哪?”
“当时她们在御花园的大树下!我在巡夜,自然在石子路旁。”
“很好。具体时刻知道吗?”
“应该是亥时一刻!”
云意珏指节轻轻摩挲着衣袖,难怪之前自己去找姐姐,鸢尾会不在。敢情是早就设了圈套,可不得让她深夜出去?
一个秀女的婢子本就是受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的,又深夜出去,是个人都会起疑心。
不过,这样拙劣的谎话,她云意珏可不会信!
云意珏不再同她下去,只起身跪在皇上皇后身前,声音镇定道:“意珏已经明白事情真相,希望皇上皇后替意珏做主!”
启帝和皇后对视一眼,心里有了思量。这丫头瞧着从容淡定,倒是与一般的京中贵女有所不同,之前阿尧又过有意迎娶她,莫不是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而皇后则是淡定得多,之前她就知道云意珏是个聪明的,今日拦着晏璟轩有一方面原因便是对她有信心,如今她既然能肯定,必然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吧,意珏丫头,本宫替你做主。”皇后娘娘这话时,还特意看了眼一旁咬着银牙的淑妃,仿佛是告诉她自己要护着这丫头似的。
“昨夜是上弦月,亥时月亮已经下山,哪里会有月光?退一步,若是提前一些时间,月亮还未下山,从西向东照射,而石子路在东,大树在西,如果鸢尾在大树下,脸是不能照到月光的,那这个婢女是怎样从相隔那么远的地方,在石子路上,看清鸢尾的脸呢?”
云意珏目光一紧,死死的锁着那个婢女,眼神里带上了几分凌厉,“还是,是有人买通了你,故意污蔑姐姐!”
皇上心里倒是对这丫头多了几分好感,方才众人皆被证人振振有词的言论带偏了,不曾思考过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未曾想到这丫头在这样紧张的当下,竟然能找出别饶破绽,真不愧是阿尧看上的女子。
淑妃娘娘脸上惨白一片,怎么会,自己明明安排的好好的,原以为她云意珏不过是有几分聪明而已,没想到她竟然会发现她的疏漏!
清瑶郡主方才还得意洋洋等着看笑话的一张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云意珏这个贱人,就是心思多。如若查下去,查到自己和淑妃
淑妃毕竟不比清瑶郡主和云明朱那样的没脑子,只是惊愕了一瞬,瞬间冷静下来,对着身边的粉衣婢女和青衣婢女就是一顿呵斥。
“你们两个不长脑子的东西,事情没搞清楚就来这里破坏敬王殿下的庆功宴,该当何罪!”
还没等皇后下令,却是自己先下了旨:“来人,将这两人拖下去,宫规处置!”
“慢着。”
大殿之上,一直冷眼看戏的晏敬尧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他嘴角紧抿,似乎是染上了几分怒气,在当下看来,甚至有几分杀意。
“事情还没查清楚,淑妃娘娘就想着找替死鬼?”
淑妃像是一盆冰水泼遍全身,一脸复杂地看着这张与晏清和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脸,心里还有几分波澜,身上的冷意却是凉到了骨子里。
忽然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启这位威风凛凛的敬王殿下,大殿之上庆功宴的主人,不会让她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