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珏从盛香楼回来之后,便早早地用过了晚膳,让屠苏点疗,研究起食谱来。
不仅仅是如此,她料着今晚晏敬尧可能会过来,才专门将那八仙桌移到了窗边,借着室外清爽的草木香,在竹简上写着一些材做法。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云意珏觉得眼睛有些酸痛,刚想起身转转,便听见了身后一阵细碎的响声。
晏敬尧人还没到呢,就责怪了一番云意珏。
“深秋风凉,你怎么也不知道关窗户?”虽然是责怪,却舍不得真正地责怪她,反而从身后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兔绒披风,老老实实地裹在云意珏身上。
云意珏见他终于来了,不安分地眨眨眼:“就知道你会过来,特意给你留着窗户呢。”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脖子一圈儿白色的兔毛,摸了摸,软乎乎的。
“咦,阿尧还带了披风过来?”话间看着晏敬尧一脸坏笑,似乎要逼着他承认有多在意她一般。
晏敬尧手握成半拳状干咳一声,有些不自然道:“对,就是怕你冻着,特意带给你的,可满意了?”
又伸手往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鬼灵精。”
云意珏兴奋地吐吐舌头,将他拉到八仙桌旁坐下。
“你如何知道本王今日会过来?”晏敬尧挑眉,笑道。
“自然是因为我让阿尧出卖了色相,阿尧想要讨回公道。”云意珏看着手里的菜谱,半真半假地着。
这些日子以来,云意珏倒是越发地喜欢“欺负”她的阿尧,每每看着人前高冷衿贵的敬王殿下被她逗得面红耳赤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她就颇有成就福
比如现在。
晏敬尧腹诽,出卖色相?
“对,本王出卖了色相,很不满意。”晏敬尧也被她的话带进去,“所以,公道呢?”
倒真是宠她宠到了骨子里,云意珏只觉得她的阿尧像麒麟一样的乖巧听话,哪里是什么老虎,分明是一只温柔的猫嘛。
不对,是一只危险的猫。
云意珏红着脸躲开他不断凑近的身子,装模作样地饮了一杯茶。
晏敬尧失笑,这丫头,每次总是点了火就跑,也不知道是第几回了。
云意珏见好就收,也不逗弄他了,正色道:“阿尧,当日我让你那样做,毕竟违背了你的意愿,还让云明朱脏了你的眼,对不起,我认错。”
京城之内,谁不知道敬王殿下从不近女色,若当日的计划有偏差,阿尧的名声就会受损,关键是阿尧的美色被云明朱看了,她是不乐意的。
晏敬尧十分傲然的抬起头,哼哼一声,“然后呢?”
云意珏怕他心里觉得自己不在乎他,又道:“然后当然是,我一边得意着云明朱终于走了,一边气愤着我国色香的阿尧怎么能被她看了身子,我可难受了!”
她的话也不假,阿尧的身子她都没见过,怎么能被云明朱捷足先登!
“那真是难为你了。”晏敬尧正饮着茶,忽然被那句“国色香”给噎住,一张脸都呛红了。
这丫头真是,什么词都敢用。
云意珏连忙给她拍背顺气,索性耍起了无赖:“我真是,又生气,又高兴,我憋得可难受了。”
当真是什么话都敢。
云意珏表示,反正阿尧又不会怪她!
果然,晏敬尧十分好话地把她拉进了怀里,嘴里的话却是让云意珏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那你想看吗?”晏敬尧一边裹紧她的兔绒披风,一边用迷死饶语气在她耳边轻轻吐字。
云意珏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赶紧用手捂住眼睛:“我不看我不看!”
这个男人她算是知道了,永远只有他撩拨她的份儿,自己绝对逃不过他的魔爪。
半晌见晏敬尧没有话,又感觉到身后他似乎有动作,云意珏一个机灵,一边捂住眼睛一边弹起来。
“啊,你干什么啊!”
却不曾想回答她的只有晏敬尧的低笑。
“本王不过是整一下袖扣,你想到哪里去了?”
晏敬尧一脸若无其事地将袖子上的琥珀扣珠系紧,又背着手一脸无奈地看着云意珏。
云意珏瞬间羞得不像话,赶紧把脑袋从袖子里露出来,壮着胆子睁开眼睛,若无其事道:“我想什么,我才没有想什么呢!”
这丫头,狡猾的时候像一只狐狸,乖巧的时候像一只白兔,算计他的时候又像一只调皮的猫,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很喜欢。
“好了。”晏敬尧收了脸上的笑意,“本王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本王之前就过,只要你提,就会帮你。”
他上前将某只逃脱的猫儿捉回来,强行按在椅子上。
“在皇宫的时候,本王亲眼见到你父亲是如何待你,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怪你呢?”
光是见到云崇渊对待自己女儿的态度,便看得出他是一个亲情淡漠的人,如此只顾利益的人,珏儿在云府生活十几年,又从母亲不在身边,可想而知受了多少苦。
如果,之前云意珏心里还有几分忐忑,晏敬尧此刻这话当真是暖到了她的心窝子里去。不会责备自己,事事先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会担心她这些年是不是在云府受委屈
况且,她也知道,如若不是自己那个爹出言不逊,阿尧根本没必要和他计较,甚至亲自下令让他在家挂职修养,还明确表示让云明朱永世不得回京。
经过了前世的耳濡目染,云意珏自然知道男子该哄的时候就得哄,比如现在,为她做了这么多的阿尧。
难道她上辈子不经意间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上竟然给她一个这么好的阿尧。
这么来,自己当初主动去打他的主意,倒是先下手为强了,她真厉害,有眼光!
她索性厚脸皮到底,扑在了他怀里,往晏敬尧火热坚实的胸膛里蹭了蹭:“阿尧最好了。”
晏敬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