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郡爷领着乾元那小子兜了两圈马球场后,此次春闱后的马球赛也算过了大半。只是让月白想不通的是,前前后后就没见几个参加春闱的公子哥来。
月白瞧着远处球靶靶心出神,连走进跟前的小郡爷都没注意到。
“你这瞧什么呢,那么出神?”
“昂?啊没啊,没瞧什么……我幼弟呢?”
“回去了,八成到温夫人那里讨吃食去了。”
“哈,他诚然是这副德行。那…有劳小郡爷,在此就替幼弟谢过您了。”
“用不着,之前不是谢过一次了嘛。”
月白有些接不下他的话,只好问他是否要将马牵回马厩里去。李参横点点头,示意她一同将刚才那匹小马牵回去。月白忙点头答应,攥了缰绳就唤起马儿往回走。李参横瞧着她低眉和马儿私语的样儿有些好笑。
“跟马儿有什么好说的?能听懂?”
“我觉得它懂吧,它有时候看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生气了,该踹你还是会踹!”
月白突然明白了清浅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这李参横有多招人烦,而是他的话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是…是啊。”
“话说,你叫什么?”
“温月白,月白风清的月白。”
“哈哈没想到名字上我们倒是相通。李参横。月落参横的参横。”
“见过小郡爷。”
“不用,叫我参横就好。就一外放的闲散郡爷,受不住这么称呼。”
兴许觉察到月白些许为难不知如何回答的模样,李参横顿了顿首,继续说。
“马厩还是有些污秽的,你且先回吧,我唤小厮来。”
“如此,多谢小郡爷了。”
月白如得大赦,腿脚停滞正欲离开。刚走了几步,便想起了长姐日日念叨的“恩情须还”,立马转身叫住李参横。
“那个…小郡爷,今日之事,多谢小郡爷。”
“不打紧,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不不,打紧的,他日定带着糕点上门道谢!还望小郡爷不嫌弃!”
说完,没等李参横缓过神,温月白就一溜烟地窜了。兰若瞧见她喘着气一路小跑过来,连裙裾都掀了出来,头疼至极,忙掏出帕子将她扯到了自己这一桌。
“跑跑跳跳,成何体统。给我乖乖坐着,别再去格格面前丢人显眼了。给,帕子,自己擦。”
被长姐低声骂了一通,温月白倒镇静了许多。也不知道刚才自己跑走作什么,左右那小郡爷又不会追过来。
月白接过帕子,赶紧抿去额头上的细汗。
“在外得有女孩子的仪态,大家闺秀点,咱家也算是云州的大家了。”
兰若细细念叨着,月白则在一旁忙点头答应。
“是是是,阿姊,我现在可以找清欢了吗?”
“你啊……可以,但给我老实点,不能再没点规矩跑跑跳跳了。”
“是是,我一定守规矩。”
此番话完,月白的脚后跟便接着往清浅格格那里迈去。清浅清欢两人刚坐下等月白,一瞧见她的小胳膊,连忙招呼着茶水。
“怎么?还道他是个好人嘛?”
“可小郡爷也不算坏人啊,就是说话…说话……”
“能噎死人!总之那家伙让人火大,你以后少理他便是了!”
“嗯。对咯,我隔几日去你府中拜访,顺便带些糕点去,我也就糕点还能拿得出手点,还望格格不要嫌弃。”
“什么叫点!她这人不说别的,单就糕点做得极好的!格格要是有想吃的糕点,让她做,绝对不后悔的!”
赵清欢啜了口茶,眼刀一插向郡主格格推销起温月白来。李清浅自然顺势问了句话。
“是嘛?那我想吃白玉霜方糕还有冰酥酪,不晓得你做不做的出来?这是京都的小吃,我来到云州后便吃不到了。不会也没关系的,毕竟你没去过京都,自然口味口感做出来也不一样。”
“白玉霜方糕我倒是常做,就不知合不合您胃口了;而冰酥酪嘛,未曾听说,敢问格格都有什么配料?”
“多为时令果子,还有牛乳,同冰块做成酪沙,口感绵密,冰凉爽口,盛夏时节乃至隆冬里屋里燥热之时,来上一碗,瞬间世事美好。”
清浅解释道,却被赵清欢投以质疑的目光。
“有这么神奇?不就是牛乳加冰块嘛。”
“怎会如此简单!单牛乳就冰块出不来如此绵密的口感的!”
赵清欢表示怀疑。而清浅格格拿不出实质性证据,只能单凭一张嘴死守着阵线。
“断不会如此简单……定是有什么让它绵软香甜,冰酥酪…冰酥酪…何为酥?难不成是酥油?不会是‘醍醐’吧?”
月白一瞬间开朗,又一瞬自闭,将赵清欢这二傻蛋弄的如摸不清头脑的和尚一般。
“鹈鹕又如何?那家伙不是在湖边嘛,与此也有关?”
“此‘鹈鹕’非彼‘醍醐’,乃‘醍醐灌顶’之‘醍醐’是也。”
清浅格格倒是依旧的脑子灵光,以超高智商碾压二清完胜!
“牛乳取浮凝,熬而为酥,再加上等酥油,制成‘醍醐’,而后再加果子梅干,岂不就是‘冰酥酪’?”
“七七八八,温月白,我可就等着你的冰酥酪了!”
“做法应是这样没错,可牛乳酥油也非常物……非吾等……”
“郡王府包了!只要你能做的出来,日后城郊牛场产的牛乳取三成拨你!”
“当真?那可省了大麻烦呢!格格肯帮忙,月白在此谢过格格!”
“先别急着谢我,将冰酥酪做出来再说!”
“是是是,做好了一定第一时间给您送去!”
这清浅格格是什么大佛啊,三成的牛乳说送就送,细细想来,一季度下来就能在牛乳用度上省下不少银子,正好存到小金库里。温月白心里喜滋滋的,当下决定要好好抱紧格格的大腿,甩都甩不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