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枝粲然一笑,将拼命往烽火面前凑的掌柜拉转了个方向:“掌柜,要当东西的是我,您跟我即可。”
掌柜面容一愣,板着脸看了洛枝一眼,不屑地哼了声,指了指门外的招牌:“不识字吗?我们这是美人铺,只招待美人,您要当东西,去别的店!”
洛枝嘴角抽了抽,还有敞开门不做生意的店?她这张脸顶多是普通,没丑到人神共愤吧!
“掌柜,我不当东西,问您件事可以不?”洛枝露出一张花儿一般灿烂的笑脸,脸颊酒窝醉人。
“不行不行,我忙着呢!”掌柜看也不看洛枝一眼,重新换上副笑脸,痴迷的看着烽火完美的俊脸:“公子,咱们进去边喝茶水,边谈,你看可好?”
烽火看了洛枝一眼,见洛枝点零头,这才朝里走去,洛枝刚要跟上,却被掌柜冷着脸拦住:“你是你们家公子的婢女吧?真是不懂规矩,去门外候着就行了!”
“婢……婢女”,洛枝指着自己的鼻尖,这掌柜哪只眼睛看到自己是婢女了?她很想伸出两只手指,将掌柜绿豆般的眼睛掰大点!
烽火顿住脚步,掌柜见他停住,不解的看向他:“公子,怎么不走了?”
“洛洛,你跟我一起进去”,烽火淡然的语气微扬,眼角含笑,白衣胜雪,气质卓绝,妥妥贵家公子仪态。
洛枝暗暗磨牙,她忍!
好在进了内间,烽火开门见山将洛枝的疑问了出来:“掌柜,方才有个黑衣劲装的人在此处可是典当了一把宝剑?”
掌柜神情僵硬了片刻,斟酌道:“公子怎知?”
烽火啜了口茶:“恰巧碰见罢了,她的宝剑我甚是喜欢,不知需要多少银两?”
“原来如此”,掌柜笑了笑,面露难色:“公子有所不知,那位姑娘乃是活当,宝剑仍归那位姑娘所有,一旦那位姑娘还清当金,宝剑本店也定当原物归还。”
“那位姑娘拿了多少当金?”洛枝迫不及待问。
掌柜不屑地看了洛枝一眼,冷冷收回视线,压根儿不理会。
“她忍!”洛枝暗暗磨牙。
烽火牵了牵唇,一个浅笑顿时让掌柜迷得神魂颠倒,呐,这位公子太俊俏了,这一定不是雾都本地人,不然怎么会无人问津?早上了雾都公子榜了!
“掌柜给了多少当金那位姑娘?”烽火被掌柜痴迷的目光盯得蹙了蹙眉。
“五百两”,掌柜脱口而出。
别就是问一个问题,只要这公子再笑一笑,让他女儿休夫,把这位公子招进家当女婿,他也愿意啊!这么俊美的公子,以后闺女生出的孩子也能互补下父母的容貌,不至于完全长残!
见烽火蹙眉,掌柜忙道:“公子有所不知,那位姑娘典当的乃是叶家所铸的兵器,价格是普通兵刃的十倍。”
“普通兵器的典当价格50两就已是价,叶家所铸的宝剑,当金500两并不稀奇”,还有一个理由掌柜没,关键是那姑娘长得好看啊!
“你们约定的当期是多久?”
掌柜道:“半年”,完,发觉问话的是洛枝,立马又闭紧嘴巴,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
这婢女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他跟她主子话,有丫鬟插话的份吗?
掌柜又看向烽火,白衣少年温润如玉,俊美无双,他是越看越满意,能纵容婢女如此造次,想必一定是个性情温顺的公子!
就是不知道这公子是哪家府上?有没有婚配?看这年纪,应该还未,顶多在府内养了两个通房。
“烽火,走了”,探听完想知道的消息,洛枝轻唤了声,率先朝当铺外走去。
“公……公子”,神游外的掌柜眨眼回神,下意识便要阻拦烽火的脚步,在触及到少年冷冽杀人般的视线时,僵直了身子。
谁能告诉他?温柔俊美的公子,此时为何像刺骨的雪山冰锥?美则美矣,透骨的凉意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靠前一步,血液便会冻结。
他收回性情温顺这个词还来得及吗?
掌柜后退几步,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公……公子慢走。”
“烽火,快出来,走了!”少女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烽火终于收回冷飕飕的目光,一言不发的朝外走去。
掌柜在后声咕哝:“这姑娘难道不是婢女?”哪个婢女敢对主子这么大声话?
前方的少年顿住脚步,冷冷道:“洛洛不是我的婢女。”
“啊?”掌柜诧异抬头,下意识问:“不是婢女是什么?”长得这么寒碜,难道是亲戚?这血缘之间的皮相差距也太大了吧!
烽火抿了抿唇,想起那少女回答他竹筒内物体时的话:“这是我的宝贝。”
郑重的道:“洛洛是我的宝贝!”
“啊?”掌柜风中凌乱……
“宝……宝贝?”这公子该不会患有眼疾吧?掌柜盯着烽火飘然离去的身影,痛心疾首的锤了锤手掌,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洛枝怎么也没想到柳怅然会将飘红剑典当,对于一个将军来,宝剑亦兄亦友,是上阵杀敌时的伙伴,是死里逃生时的队友。
无人倾诉时,凄冷的夜晚,唯有宝剑陪伴,飘红,也是怅然的知己。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烽火就曾担心被她抛弃,夜里让她保管朔云,等于将他的命交付给了她。
直到住进镇国将军府后,她绞尽脑汁,几乎与烽火同进同出,努力刷安全感,这才让少年改变了主意,夜晚没有再强硬的将朔云塞给她。
如此珍贵的东西,怅然居然典当就典当了,当掉飘红时,心该有多痛?洛枝轻叹口气,看来,还是要早点赚足银子,让怅然赎回飘红。
……
镇国将军府。
刚踏进西跨院,便闻见了一股肉香,洛枝走进屋,柳怅然从凳子上起身,嗔怪道:“哑伯一大早就没见到你们,又出去逛了?”
洛枝笑着点零头,目光落到桌上的烧鸡上,心里泛酸。
“明日我陪你们出去逛逛,这几你们也该憋坏了,先吃烧鸡!”柳怅然拉着洛枝坐下,神采飞扬,清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可越是如此,洛枝越觉得心里酸涩。
洛枝和烽火沉默的吃着烧鸡,一个本就沉默寡言,从认识到现在,跟柳怅然过的话不超过三句,一个心事重重,只觉烧鸡都不香了!
柳怅然倒是心情颇好:“枝,古伯和莫伯已经醒过来了,他们让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