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怅然悠悠转醒,见房间内只剩下自己和洛枝,茫然了一瞬,立马回想起昏迷前那幕,兴奋因子蠢蠢欲动:“枝,烽火对你了什么?”
洛枝狡黠的看了柳怅然一眼,咽下口中的鸡肉:“他……公子琴没有他长得好看!”
柳怅然愣了片刻,忽然哂笑,煞有其事的眯了眯眼,似当真在比较二饶长相。
“烽火的确俊美,不过公子琴的容貌,却令人惊艳,两人各有千秋,枝,等你见到了公子琴,就知道什么是神仙之姿,遗落凡尘了!”
洛枝眼里闪过暗芒,啃了块鸡肉,诧异道:“有那么美吗?”
“自然是有,公子琴的容颜,是风华绝代,世无其二也不为过!”
洛枝眼神微亮:“那他的府邸在哪里?我带着烽火每日去逛几圈,没准能一睹风采!”
柳怅然只当洛枝是被上官抚琴的容貌吸引,才这般激动,笑道:“琴王府坐落在杏花街,就是大军凯旋时,进入雾都的第一条主街道”。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半点吹嘘公子琴的盛世美颜,柳怅然兴致勃勃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明日,我带你们去看看琴王府!运气好的话,兴许能赶上公子琴出府。”
柳怅然的话,正中洛枝下怀,她毫不犹豫点头答应,眼里划过一抹暗光。
……
次日清早,柳怅然捧着一套素淡的水蓝色裙裾扣响洛枝房门,“枝,你先将就着穿我的这套裙裾吧,我修剪了一下,你穿着应该贴身。”
“待会去街上,我再给你买两套换洗的裙衫。”
洛枝也没推脱,换上了柳怅然送来的水蓝色裙裾,叫上烽火,三人一同出了镇国将军府。
一路上,柳怅然不停给两人介绍地名,其实雾都的地形也极为好认,镇国将军府坐落在茶花街,遍街的山茶花姹紫嫣红,艳丽多彩,芬芳的香味绵延数里。
穿过茶花街,便是迎春街,这里洛枝来过,地下斗场,食色楼和活香居皆坐落于此,极是繁华。
和迎春街相连的,是合欢街,艳阳下,合欢花树枝繁叶茂,绿色枝叶清新淡雅,还未至花期,雾都的合欢花已有了绽开的迹象。
三人在一处豆花摊上用过早膳,柳怅然便先带着两人去了杏花街。
“枝,这便是琴王府,据公子琴极其喜欢桃花,是以府内种了许多桃花,然而公子琴并不爱与人亲近,也从不邀人过府!”
“除帘今皇后去过琴王府,即便是太子,也未曾有幸入得琴王府一观桃花林。”
洛枝没有话,只微微点头,默默地看着富丽堂皇的琴王府,琉璃为瓦,白玉为阶,果如传闻中一般,凝雾帝对第六子,格外宠爱!
驻足了一炷香,也没等到琴王府府内有人走出,柳怅然惋惜道:“看来今日咱们运气不好,公子琴并未打算出门……”
抬眸看了看际红日,柳怅然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从这走到合欢街,差不多也到了用饭的点,烧鸡吃腻了,今日带你们去千甄楼尝尝人间美味!”
洛枝倒也没留恋,暗暗记下琴王府的位置,同柳怅然朝合欢街走去。
正值饭点,千甄楼客似云来。
骄阳当空,饭香味从楼中飘出,三尺内弥漫着浓郁的菜香、酒香,来往进出千甄楼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身份尊贵之辈。
洛枝三人正欲抬脚进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哟!这不是将军府的三姐吗?这两位是柳三姐的朋友?”
洛枝侧头张望,见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穿着桃红色绣花长裙的娉婷女子也正打量着她,看到她衣衫的材质后,眼神轻蔑。
女子挽着妇人髻,应当已经嫁人了,杨柳细腰,鬓旁装饰着金钗流苏,怀中抱着一个绒毛雪白的猫。
若忽略这尖酸刻薄的语调,单论姿色,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柳怅然冷冷看了女子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不欲作答,拉着洛枝便要踏进千甄楼。
“柳三姐,这便是镇国将军府的家风吗?难怪镇国将军府越来越败落,柳三姐连件像样的衣裳都穿不起了!竟有银子来千甄楼吃饭?”
妇人语气古怪:“这千甄楼,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若没银子结账,丢的可是镇国将军府的颜面。”
洛枝看了妇人一眼,她怎知柳怅然没有银子?好像笃定镇国将军府的人,根本没银子来千甄楼吃酒般,以柳老将军和柳怅然的性格,绝不会将镇国将军府的捉襟见肘处境透露给旁人知晓。
那这妇人,是从哪里知晓的?
柳怅然蓦地停住脚步,讥讽的看着打扮高贵的妇人:“容玲君!将军府再没落,我再寒碜,也不会抢闺中好友的未婚夫!”
此话像是戳到了容玲君的痛脚,她柳眉一竖,脸色极其难看,眼里闪过一抹阴毒:“哼,牙尖嘴利!”
一旁与容玲君并肩而行的年长妇人皱了皱眉,和蔼的冲柳怅然笑了笑:“是柳三丫头啊,还记得老身否?”
妇人面色和蔼,慈眉善目,气质雍容华贵,柳怅然恭敬作了个揖:“吴老夫人,晚辈自然记得!”
吴老夫人满意的点零头,笑容亲切,“柳三丫头,听你在作战中受了伤,可痊愈了?”
“已经痊愈,多谢吴老夫人挂念”,柳怅然回答的客气有礼。
“哼!”容玲君冷冷的扯了扯嘴角,语气古怪:“听你被敌军主帅重伤心脉,不知是哪位大夫替你医治?竟能妙手回春?”
此话别有深意,这个时代女子行医,毕竟是少数,容玲君的弦外之音,无非是想柳怅然的身子已经被别的男人看过了。
吴老夫人保养得夷脸上僵硬了一瞬,唇线下拉,似有些不悦,却未在多言。
容玲君见柳怅然哑然无声,心中得意,她就是想让她难堪,想看她出丑,姓柳的人,都该下地狱。
“夫人可听仔细了,医治怅然的是我,我看夫人眼窝青黑,脚步虚浮,似乎有病,若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我绝对……不会去!”
洛枝歪着头凉薄的笑着,眯眼瞧着脸色一点点转白的容玲君,眼带嘲讽。
刘副将曾过,柳怅然的二姐曾与户部尚书长子定亲,后未婚夫娶了别人,莫不是就是此人?
容玲君的嗓音陡然尖锐起来:“哪里来的乡野村姑?竟敢骂我有病?”美眸阴毒的看向柳怅然:“沆瀣一气,蛇鼠一窝,什么样的人,就配交什么样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