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阿恒道:“阿恒心里,唯染儿一人。”
这话他丝毫不曾思考,几乎脱口而出。
苏玉儿眼里闪过一丝希望,“那我们走吧,逃到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过着夫唱妇随,男耕女织的日子,日日都能看到她,光想想,阿恒都觉得满足。
可是,他不能,不能对不起王爷。
阿恒摇头,“我给不了你安定的日子。”
苏玉儿直接平阿恒怀里,“阿恒,你这是怎么了?”
阿恒立即推开了她,“这里是王府的花园。”,虽然四下无人,可是隔墙有耳。
看来让他带她走是不可能了,唯有让阿恒帮她拖住誉王,自己能有多远走多远。
苏玉儿思虑片刻,从头上取下发簪,抵在自己脖子上,“我死都不会嫁给王爷,我现在走,你替我拖住王爷。”
阿恒也是真够可怜的,一之内见了两次以死相逼。
不同的是,他现在十分担心,“染儿,你把簪子放下,我什么都答应你。”
刚才陆烟儿以死相逼他厌恶,此时苏玉儿以死相逼他心疼。
所以一个男人狠不狠心,取决于他爱不爱你。
阿恒午时离开的,陆烟儿醒来的时候,色渐暗,陆烟儿猛然坐起来,穿了鞋急忙往外跑。
这时襄王府侍卫着急忙慌地跑来,“姐您快回去,王府出事了。”
陆烟儿认识这人,这人是父亲身边的永贵。
永贵声音带着哭腔,陆烟儿知道此时王府一定出了大事,“永贵,怎么了?”
“将军和王爷打起来了。”
陆烟儿顾不上多问,牵了马同永贵狂奔而去,她自幼练武,马背上的功夫自然是有的。
他们去的并不是王府,而是城外。
陆烟儿到的时候,亲眼看到阿恒的剑刺进父亲的胸膛。
“不要……”
陆烟儿用尽全力大喊,与此同时从马背上飞身而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襄王已经倒在了她面前,阿恒手里的剑又从他的胸口抽出来,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一片草地。
陆烟儿抱住襄王,“爹爹,你不要丢下烟儿,爹爹……”
襄王嘴角动了两下,艰难地开口,“烟……儿,好……好……活着……”完便咽了气。
陆烟儿仰头用尽全力大喊一声,“啊……”
看向阿恒的眼神像是死神般,他可以不爱她,但是他怎能杀了她的父亲。
陆烟儿将襄王放在地上,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他身上,转身走向阿恒,“为何?”声如呢喃,转而用全力吼道:“为何要杀了我爹?”
阿恒转头看向一旁躺着的女尸,“他杀了染儿!”
陆烟儿一直未曾察觉,现在才看到旁边躺着一具女尸。
陆烟儿仰头大笑,“哈哈哈哈,所以你就杀了他吗?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质问的口气,颤抖的声音。
阿恒此时心里一团乱,他不知道为何会到如今的地步,他本无心伤害任何人,可是他身边的人全都被他伤害了。
此时他一句话也不出来,亦不知从何起。
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陆烟儿爱惨了他,可他同时也爱惨了苏玉儿,那个假的苏落染。
陆烟儿一步一步走到阿恒面前,脸色惨白,嘴唇紧咬,嘴角挂着血迹。
从未觉得他们的距离如此远,这不到五步的距离,陆烟儿走了许久,每一步都扯得心口生疼。
也是这个距离让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她是爱不得的。
走近时陆烟儿启唇,“阿恒,我爱了你五年,嫁给你两年。”陆烟儿用手摸着自己的心口,“我只差剖心了。”
阿恒脸色苍白,嘴角动了动终未发一言,纯白衣衫上,还留着陆呈司的血迹。
陆烟儿在阿恒面前站定,“可是阿恒,那是我爹,你再不爱我,你不该杀了他。”
“我……”
陆烟儿不哭不闹,阿恒更不知如何开口了。
“对不起!”
可是此时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陆烟儿嘴角上扬,不哭反笑,下瞬,手里匕首准确插进了阿恒的心脏。
阿恒还没反应过来,心口就传来刺痛,匕首全部没入他的心脏,只留刀柄在外,他没想到陆烟儿会如此。
陆烟儿后退一步拔出匕首,血顺着血槽向下滴。
阿恒站不住,向前倾倒,最后努力用一手撑着地面才不至于倒下。
他的伤是致命的,此时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惨白,胸口的血成股淌下。
阿恒看着陆烟儿,轻声开口,“我们两清了。”
完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城外河边,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安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陆烟儿终于哭了,嚎啕大哭。
没有了,她爱的人都不在了,她活着本无意义的,陆烟儿捡起地上的剑,“一切都结束吧!”
一切因她而起,是她要坚持嫁给阿恒,所以害死六,永贵爹回来在城外遇到苏落染,一定是苏落染偷了宝玉,逃跑至此,可是爹为什么杀了她呢!
陆烟儿突然睁开眼睛,一定是爹知道阿恒深爱她,所以杀了她,是她害死六。
陆烟儿丢了剑,她是罪人,她不能死,她要用下半生的痛苦偿还她造下的罪孽。
爱而不得,陆烟儿如此,阿恒如此,而苏玉儿被夜伏利用,最后枉顾了性命。
夜伏拿到宝玉便返回梦界,在某处猫着,找准时机助邪神出世。
晨启宫
羽沐睁开眼睛,凡间的事似乎历历在目,可是他怎会这么快就回来了,在凡间才历经一世而已。
听羽沐回来了,君和鹤云他们着急忙慌往水一色来了。
看到果然是羽沐时,二人面面相觑,一副不可能的样子。
终是鹤云先开口,“幸亏你回了,再不回……”
子陵看了他一眼,鹤云急忙闭了嘴,羽沐刚回,他若知道落染和越炀定亲的事,那还不得翻了了。
羽沐启唇,“再不回,会如何?”
子陵和鹤云对视一眼,子陵道:“没什么,我得了一方神器,等你回来一起炼化呢!”
子陵谎的技术实在不算高,羽沐一眼便识破了。
羽沐用深邃的眼眸看了一眼两人,厉声道:“是不是染儿出了什么事?”
“……”
两人再次无话。
半响鹤云启唇,心翼翼地道:“她没事,只是与越炀定了亲。”
羽沐听完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就要出门去。
“你去哪里?”
子陵和鹤云同时问。
羽沐头也不回,“自然是去冥界找那越炀那子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