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皇上让您回宫。”
晚上正在赖家与他们其乐融融的用膳时,身边的高公公带着侍卫和侍女来这儿要人。赖汝青本来还纳闷为什么突然来访,原来是要人来了!她怒火倏地上来,拍桌而起。“你们皇家的人就这般不讲信用吗?”
可不是,这二公主才出宫五日,这皇上可就想要把她接走了?这时间不够是小事,可这皇帝的金口玉言都当屁放了?赖汝青气不过,自然会拍桌而起。
“赖小姐,莫急。皇上这个时候派老奴来接公主回宫,自然是因为有些事情需要二公主的定夺。”高卫世说的有理,赖汝青却无法相信,又问:“这事情,早不办晚不办的,怎么就刚好赶到我姐姐出来?还不是,想让她早点回宫。”“这件事皇上也交代了,若是此事办好了,会再让二公主多出来一旬的日子。”
赖汝青这回是有些相信,却又难以置信。舅舅真的这么大方?他可是一向看姐姐都看的很紧的。还没等她说什么,严菡翎便开口答应,她一怔吃惊道:“姐?!虽然听他这么说,谁又知道你进那金笼里还会不会出来了?不要信他的话!”赖汝青会这么激动,完全是因为她姐姐,虽说从小到大不是足不出户,但这么长时间的放任她,她那个舅舅还是第一次这么爽快的准许。
赖汝青一是不敢相信,二是也在想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她姐姐的定夺,完成之后又可以放她这么长时间。但是,她扭头看了一眼严菡翎坚定地眼神。好吧,姐姐现在这样,也是非去不可了。
她只好在严菡翎最后上轿时,悄悄对她说:“若是明日舅舅不放你出来,你就用这个迷昏那些人,发信号我就会去迎你。”赖汝青细细的叮嘱她,严菡翎不以为然地无声轻笑,与她道别。
第二日,天刚微亮,严菡翎就被叫起梳妆。她无声叹了口气,穿上了昨夜就拿来的衣裳,站到铜镜面前。虽然高公公说,今天是帮她最小的弟弟,当朝太子选太傅,可她穿成这样,真的好吗?
她抬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妆容。身着海棠红的衣裙,长及曳地,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樱草色花纹,细腰用殷红的云带约束,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眉不描而黛,唇不画而红。额见还点有五瓣梅花。
这样她非但没有感觉好看,倒是略有滑稽,也根本不是她平常的风格。严菡翎润了润嘴,扭头没有再看一眼,然后推门而出。
“公主”“免礼,带我去吧。”随婢女进到后殿,刚踏进去第一步就被震了一惊。这是选太傅?严菡翎第一次感觉她摸不透父皇的心思。会这么想,当然是因为就只是进门这随意一瞥,她便看到了不止一两个大汉,那种满脸络腮胡,身形五大三粗的男人了。而且每一个的着装看的出来,都是精心打扮的。
严菡翎纤细的腰身微微一抖,这阵势是选亲吧?随后,她终于把眼神移向了坐在最正中的男人——严沛卿。“父皇。”她欠身叫了一句,他应了一声让她过来。“再等等,还有一位公子未到。”身边的高公公轻声地在严沛卿的耳边提醒,严菡翎也听到了。
她不禁好奇,这里的人不管是什么背景都已经到了,而且五行六色的,今天的目的不论是什么,起码是她父皇坐镇,这个人还能当这个最后一名,她有些期待了。又过了快一刻钟,少部分人都已经有些不满的时候,她悄悄地看了一眼严沛卿的脸色,还是令人感到疏远的微笑着,猜不出喜怒。她不禁为这个还没有来的人,捏了把汗。
“皇上,楼公子来了。”“让他进来吧。”“诺”一声高公公在门外的通报,让严菡翎来了精神。
踏门而来的人,身形极为欣长,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朱红色染边的流云纹,腰间束着一条绀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被仔细地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中间还横插一根蓝灰色玉簪,左手拇指上戴着一个殷红殷红的扳指。严菡翎一怔,这才连忙的抬头看。
进来的人显然也没有料到,同是微微一顿。但也是先她一步反应过来,“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公主千岁。”“平身吧。”严沛卿的语气中带着比平常更甚的疏离,那两人自是都听了出来。
男人又弯腰作揖,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请皇上恕罪。”他开口就是求恕罪,倒是把严沛卿搞糊涂了,问他“何罪之有?”他便又说:“草民在昨日,听人传到‘这次选人,明着是帮太子选太傅,其实是帮着皇上最宠爱的二公主选驸马。’的说辞,心里生了退意。”
“放肆!”严沛卿刚听完他说的这番话,便龙颜大怒,“朕的女儿,有的是天仙的容颜,你知道后,不仅不亲自上门,还萌生退意,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父皇”严菡翎看他是真的生了气,柔柔地叫了一声,安慰道。然后抬眼看了那个还十分恭敬且无丝毫惧意的男人,想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皇上息怒,草民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公主的容貌好看与否。而是,在两日前的集会上,草民偶然结识了一位姑娘。虽仅仅的一面之缘,草民也感觉到了她的身份不凡,气质十分高雅。所以想有意的多去了解,之后便一直有了牵挂,所以当得知这次是选驸马时,草民就有些犹豫。”
“那你为何又来了?”严沛卿收回了暴躁,问道。男子说完这一段话时,严菡翎不禁心头一紧,她没有想到他对她是这样的印象。接着他又说:“在草民出客栈时,不肖扫到了一顶不菲的轿子,仔细一看,跟那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又听街上的人说那是二公主,这才连忙的赶过来。”
“哦?”严沛卿一听感觉有趣,他这意思不就是,他那日结识的人是菡翎吗?示意他接着说,那人便又说:“现在一看,公主便是那日与草民我有一面之缘的人了。”严沛卿转头看向她,严菡翎微笑的点点头:“不错,本公主对这位公子,确实也小有印象。不知那日公子可寻到了心意的折扇?”
她这样一说,他和她可不只是有一面之缘这么简单了。在场听着的人自然也清楚。“折扇?出宫那几日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严沛卿在一旁好奇地问道。“那日妹妹带我去逛集会,看到了一把折扇十分钟意,不料这位公子先拿了起来。父皇你也知道,青儿这丫头是有些小性子的。亏得楼公子相让,才罢休。”
“哈哈,楼公子定是知道,君子不与女子相争。”严沛卿玩笑的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她对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兴趣,便说道:“那今天大家是白跑一趟了,各位请回吧。”
他这么一说,尽管是皇上,也有人不服气。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便走了上来:“皇上,这样就不好了吧?我们这些,虽说不是皇亲国戚,起码也算得上名门贵族,有些也是陪皇上过关斩将的功臣。远道而来,就因为这位公子与公主说了几句话,竟让我们就这样走了吗?”
这人说话不过头脑,毫不留情,严沛卿却也没恼。反问了一句“那你想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