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成习老是担心成衍受不了这里的寒气，每每他吃完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催促着她离开！这一次，她毅然决然地留下，同他一起接受这里的寒气！总不能，每每惹祸的是她自己，却是成习一人受惩罚，那样太不仗义！

最终，成习无奈地看着她，似乎是意外她竟是如此倔强的姑娘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成衍愣然地看着他。似乎是未曾意料到她会突然看着他，亦或是自己叹气被人抓包的心虚，绕是光线暗淡，她亦能看到成习眼里的错愕。她拉着成习的衣袖，摇晃了几下，笑着问道：“哥哥，你刚刚在想什么？”

半晌，她并未听到任何只言片语。过了一会儿，成习低沉着声音道：“成衍，其实你每次来的时间都一样！”他指着祠堂上最上方的那个无字牌位，随即偏过头看着她，笑着道：“每每最上方的那根香烧到那个牌位中间的时候，我便知道你到了！”

什么？竟是这个缘故？她顺着成习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此时，那个牌位前的焚香烧到了那个牌位的下方一点点。成习似乎说的有道理！

成衍踌躇了一会儿，顿时回过头黑着脸望着他，冷冷地道:“可我记得，这里的牌位都是初一十五上香的！”成习这是光明正大地在骗她，他一定有不在这俩个特别的日子惩罚的时候，就光是她记着的日子便有俩次了。当然，有可能不止俩次，她向来记不大清这些事情！

似乎是恶作剧被拆穿的心虚，成习的脸上有一丝的不自然，一闪即逝。他笑着道：“成衍，别那么认真嘛！”

她依旧是黑着脸不理他！

成习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嘴角微抿，露出一个缓释尴尬的笑容，柔声道：“阿衍，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一个没忍住，成衍竟笑出了声来。原本她想着可以继续捉弄一会儿成习的，现下，只能认栽了。她怎么可能生成习的气呢？不管怎么样，她我都不会生成习的气的！她内心异常地笃定着！她没辙了，此刻只能继续厚着脸皮问道：“哥哥，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成习思量了一会儿，微有些尴尬地道：“我每次都喊了很多次成衍，只不过恰巧你听到其中的一句罢了！”

成衍大惊，竟是这一个缘故！原本极想知道的答案，在此刻知晓后，并没有预期中的欣喜。她愣了一会儿神，察觉到自己的袖子有被人拉动的痕迹，这才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她微微咬着嘴唇，那种轻微的疼痛感让她意识到这是真的。她询问道：“哥哥，那要是我不来了，你怎么办？”

此刻，她并未察觉到这种问法的残忍。

能怎么办呢？

成习并不知道答案，但是庆幸地是，成衍每次都来了！他笑着道:“不来啊！不来的话，我想必会叫一个晚上的，直到嗓子哑了为止！”

成衍从未如此庆幸过，从成衍第一次被罚开始，她从未缺席过。她想象不出来，成习等待着自己手里吃食的时候，而她没有出现的画面！她笑着道:“幸亏我来了，要不然你嗓子哑了，父亲定是另一番责罚了！”

成习听到我的话之后，明显地愣了一下，她不知是何缘故！但是，她并未询问下去了，此刻，她很困，异常地困，且这里很冷，又冷又困。

第二日，等她醒了之后，发现我昨晚拿过来的被子全然地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且还有成习的外衣，她愣了，且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未说些什么，成习露出很好看的笑容，笑着道：“成衍，天亮了，得赶紧走了，要不然阿爹等下过来抓包了！”

成习的嗓子有些沙哑，应该是冻着感冒的缘故了！一时没忍住，成衍竟泪雨婆娑了一番，那眼泪珠子像是不值钱一样，刷刷刷地往下掉！半晌，她也不能说出话来！

成习一下子愣住了，为眼前的人擦拭泪水，待她哭完后，他耐着性子轻声细语地道：“阿衍，别哭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真的止住哭泣了！她望着他好大一会儿，带着哭腔哽咽道：“哥哥，你嗓子真的哑了！”

成习竟笑了出来，那可是他的嗓子，他竟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一件不相关的事情一样。他笑着道：“阿衍，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随即看向她，笑着道：“阿衍，不碍事的！”

每当成习耐着性子哄自己的时候，他都是喊我阿衍。但是，他在父母的跟前，还有外人的面前，都是喊她成衍的。她曾问成习一个人还有俩个称呼，麻不麻烦？他的解释是一个是哥哥的称呼，一个是朋友的称呼！这俩者似乎没有很大的区别，不过成习愿意这样理解，便让他这样理解吧！

察觉到有人轻拍了她的肩膀，成衍这才回过神来！成习笑道：“年纪小小的，怎么这般容易游魂呢？”

听着成习有些嘶哑的嗓音，成衍立即阻止道：“哥哥，你快别说话了！”她真担心若是放任他继续说下去的话，他以后便是以着这样的嗓音同她讲话，那该有多悲伤！

成习微笑着摇摇头！

不过，很快，我们便笑不出来了！传来了一阵门被打开的声音。祠堂的门做得很重，不管是打开还是关上，都有很大的声响。她同成习本能地朝着门外的方向望去，我们俩都瘆然了。即使，父亲从未责罚过她，此刻，她亦有一丝害怕。她不知道若是被父亲抓包了，她会不会被责罚！但若是可以的话，她更不想被父亲抓包！

成习拉着她的袖子，赶紧道:“阿衍，这排位的后方是可以躲人的，不过你得趴着，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察到！”

她幡然醒悟过来，立马将她带过来的被子，还有篮子一同带到牌位的后方处，随即，她将被子往地上一铺，整个人自然而然地躺在被子上。成习说过了，要躺着才行。此刻，这便是最理想的躺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