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玲珑同那名将军在另一处雅座坐下了,为的是那一句“同为天涯沦落人”罢了!
再说,她刚刚又没有吃好,眼下可是有人请自己吃饭了,何乐而不为呢?她可是提前打了预防针,她大方地承认道:“我身上可没有钱!”
言外之意尽显,她就是来吃白食的!
那人不置可否,反而露出一个浅笑来,他一直在望着她,丝毫没有转移自己的视线,他柔声道:“不打紧,再说,我本没有想让姑……公子破费!”
幸亏他说话的声音小,要不然他就要露馅了!
他在点菜的时候便已然付清钱了,图的就是让她安心罢了!
在军营待了数年,怎么可能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男是女呢?就是因为知晓眼前之人是一位姑娘,他这才一改往日之性情,大着胆子邀请了这位姑娘罢了!
只不过,这些不能让这位姑娘知晓!毕竟,不大光彩!
玲珑怔怔地望着他,一脸的敬佩之情,此人定是心思细腻之人,一时之间再次多了几分好感!若是有这样以为心思细腻的朋友,倒是不为一件好事!
她除了慕言,还有一个同她不大对头的安若,她真的需要旁的朋友,无关男女!
二人选了另一处雅座,待上满一桌菜之后,玲珑不免惊掉了下巴,这人也太有钱了!这满满的一桌,他们俩个吃得完吗?她抬起头望着那位将军,而那位将军从一开始便一直望着她,二人四目相对,但玲珑典型的是一个双标之人,唯有慕言这般望着她的时候,她才会想入非非!至于其它人,她压根不会往那一方面想,更何况那人还不知道自己是一名女子!
她突然想到,既是薪朝的将军,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东洲,想必有事发生!她嘴角微微一笑,一脸奉承的模样,问道:“看将军年纪轻轻,没想到已经是将军了,当真是少年英雄!”
那位将军再次脸上爬满了红霏,他并不热衷于这样的赞扬。因着,他往日听到的那些赞扬多少有些讽刺之意,但是他听到眼前的这位姑娘这般褒奖自己,内心一笑,他是真的高兴!他道:“公子谬赞了!”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公子可是一人来到了东洲?”他自觉有些探讨旁人的私密,有些尴尬,再次补充道:“我是见公子一个人出现在此地……”
那你是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吗?
他后面一句话没有问出来,因着那双柔情似水,又大又亮的双眼望着他,他多望了几眼罢了!
玲珑一愣,随即无所谓地笑笑道:“我那朋友有事要忙,我一个人无聊时候出门逛逛罢了!”
他不置可否,微笑着点点头!他想问问眼前这位姑娘,她如今还能记得哪些人!可是,看她那副神情,似乎对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心生失望,暗暗苦恼着!
有些人,小的时候同长大的时候,可谓是天差地别,相当于俩个人般!有些人,小的时候同长大的时候,几乎是一个模样,一眼便能知晓那是一个人!
而眼前这个人,同印象中那位救了自己的小姑娘着实太像了些!此刻,在他本能所能接受,所愿意接受的事实中,他愿意相信眼前这位便是当时惨死的,可怜的姑娘了!
人若是死了,那便是一点希望也无了!人若没死,一切皆有可能!世人都本能地愿意朝着好的方向想,他亦是如此!亦或者,在他本能的意识中,他并不希望她死去罢了!
他拿起酒杯,浅浅斟酌,然后放下酒杯,垂下眼帘,似是考量一般,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娘是否失忆了,如若不然,他身穿银蓝色铠甲,她不会不熟悉!可若是熟悉,她便不该是这般淡然的神情!他旁敲恻隐着,不着边际地问道:“姑娘,可知我是什么人?”
什么人?一看便知晓是一位将军好吗?
不过,玲珑此刻感知这是将军的试探之词,她抬头望了将军一眼,最后定在他身穿了银蓝色铠甲身上,除了衣袖处还有领子处有微亮的颜色,其它的颜色同大多数军装差不多!她笑吟吟地道:“还用看,自是一位将军!你这一身不是刚好证实自己的身份吗?”
更何况,正午人群正盛之时,眼前这位将军可是在人群的最前头,自不会是买了一套军装,銮舆充数罢了!
她说得倒是俏皮,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那位将军思及当日远离京都远赴青苍山的成习将军了,亦是少年老成,武功极高!旁人记不起也便罢了,若是连成习都记不起的话,那也唯有失忆才能解释得通了!
他空腹下肚了好几杯冷酒,炎炎夏日本是无碍,奈何他无意间点了一瓶酌酒,后劲有些大!此刻,他的嗓子似是在冒火,他吃了一块水果润润喉咙,似是掩盖自己被酌酒伤喉的事实!实则,他内心极为按捺,他是否问出已到了嘴唇的话语!要知晓,若是失去这次机会,便不大可能有下次机会了!
玲珑见那位将军并没有吃什么东西,而她自己却是吃了许多,但看摆在她面前的那几盘食物全是她吃的,心中不忍!她刚刚同慕言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便小酌了一杯,知晓此酒甚烈,出于人道主义,她笑道:“将军,切莫不要小看了这瓶酒,可是极为烈性!这么多年,我也才喝了这般类烈性的酒!”
她武功还可以,可是慕言却让她尽量不要在人前展示自己的武功!也不知晓是不是练习武功的缘故,她偶有头疼到睡不着的时候。渐渐,她便有了饮酒这样的习惯,那都是她偷偷跑下山无意间尝试了此等圣物之后,便爱上了酒这个东西!当然,这个习惯慕言便是应允的,慕言自发现她偷偷喝酒之后,唯有皱着剑眉嘱咐道:“以后不必这般偷偷摸摸的!”
再者,她跟随慕言多年,慕言并未传授她一些什么定性的规律,她并不知晓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可以做!她亦不知晓有些事情做了会是怎样的结果,有些事情不做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她自小便是这样,有没有人教她!
因此,她总是后知后觉地知晓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