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放下了在她耳鬓处的手，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早知道，便不该收你作徒弟！”

这句话颇有些惋惜的意思！

玲珑一时之间并不能明白慕言的意思，唯有可做的便是呆然地望着慕言，那一双如黑曜石般的双眼正印着她此时茫然无措的模样！他这是什么意思，她能够问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看见慕言，总觉着他不似以前隐忍了，眼睛里时不时透露出别样的光芒，让她不敢想象的光芒，生怕是自己理解错的！

为此，她生涩地垂下了脑袋，不敢再看见慕言那近乎灼热的双眼。她低低道：“那你现在亦可以收回去！”

她才不要当你的破徒弟，徒弟有什么好的嘛？不管干什么，都不太方便！同旁人一说，他们俩个师徒，总会觉着有几分诡谲！

慕言笑了笑，柔声道：“好，你以后不再是我的徒弟了！”

玲珑顿时睁大了双眼，抬眸望着慕言，那黑白分明的双眼明显地在写着“认真”俩个字，他没有再开玩笑！但是，慕言并没有惋惜这到底是怎么一情况？

慕言轻声笑道：“既然，你以后不是我的徒弟了，我总得好好想想我们以后是什么关系！”

“……”

什么意思？

茶馆里还有一些人没有散去，他们的姿势又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暧昧，因此剩下的人转身离去前，都饶有兴趣地望了一眼他们！许是受到众人困惑眼神打扰，继而他们离开了茶馆！

之后，慕言带着玲珑来到了一个之前所住过的农舍里，玲珑一点也没觉着她此时不是慕言的徒弟了，现在还这般死皮赖脸地跟着他有何不妥！最红，她只能归结为习惯！

她有时候很是暗恼自己为何是一个这般记性差的人！心中明明对慕言是别样的情感，却时时生生按捺住自己的感情！她现在还是一个少女，如此刻意压制住自己的天性，非常不利于她的成长啊！

她望了一眼眼前熟悉的农舍，又偏着头望了慕言一眼，继而讪讪地垂下眼帘，跟在慕言的后方！悄然间，一抹红晕爬上脸上，继而爬上耳朵上！她自是想起了之前目前为她买衣服的事情，自是想起了那件尤为尴尬的事情！

突然，慕言回过头来，笑笑道：“放心，我已经买好了衣服！”

此话一出，玲珑已经垂下了眼帘，继而又垂下了脑袋，却是不敢看慕言的脸！她轻轻地“哦”了一声，脸低得很沉，倒是看不出她什么情绪来！

慕言瞧见她的小徒弟这般害羞，却是特舍得忍心逗逗她，他知晓这里可只有他们俩个人，他缓缓地走到玲珑身旁，继而将她的右手抬起来继而放在自己的心脏处，他一字一顿地道：“珑儿，我的心跳得比你快！”

玲珑一时之间忘记了反抗，任由慕言施施然，她还未同慕言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再听到慕言的话之后她怔然了，缓缓地抬起眼眸来，大大的睁开那犹如小鹿般迷茫的眼睛，慕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幸好现在是晚上，暮色深沉，慕言倒是见不到自己那红得不能再红的脸庞来！她不知道慕言的心跳是否较之平常快了许多，却是知晓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地跳动，似是要跳出来般，有些瘆然！

她张了张口，倒是说不出来一个字来！

话本子里有写的，公子与小姐看对眼的各种情形，可从来没有他们这般的情形啊！一时之间，她有些不敢相信，更是有些害怕！她每每听到慕言喊她珑儿的时候，总觉着慕言在克制着什么却又无意地释放些什么一样！尤其今日更甚之，他在喊自己珑儿的时候，更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心脏处，感受一下他心脏的跳动！好像是要比往常要快一些啊！

不过，她若是没有理解错慕言的意思的话，那慕言是什么时候对自己存了那样的心思呢？此时，她的手还放在了慕言的心脏处，抬眸便见到慕言好整以暇地在望着自己！他似乎在等待着自己会说些什么，他脸上一脸期待的神情倒是好看地紧，倒是让人忘记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极为俊朗的人！

月光照射在俩人的侧脸上，二人久久伫立在这里，四目相对，姿势更是暧昧。若是出现在说书人的话本子里头，那必定是有多暧昧便有多暧昧！

良久，慕言缓缓道：“你若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亦……”

无碍！

慕言话还没有说完，玲珑却听到自己更为沙哑的声音说到：“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样说！”她觉着这样说不足以表现出她的高兴来，顿了顿，补充道：“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般！她心悦慕言许久，能听到慕言这般不那么热腾腾的话语，她亦是高兴的！若是旁人同她说出这些话来，她必然不会给那些人说这些话的权利！但奈何说这话的人是慕言，即使她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兴许将来的某一天，慕言会因为旁的事情而放弃她，慕言会因为旁的事情而轻视于她，慕言更有可能会因为不能决断的时候杀了自己……那都没有关系，她宁愿留给自己一个心神欲碎的机会，同样，那亦是自己的权利！但是，她只给自己一次心神欲碎的机会，绝不会给第二次！

慕言笑了笑，然后伸出另一只空余的手轻轻地将人往前方一拉，进而将她拉近了自己的怀中，许是因着地势的缘故，他将玲珑贴近自己的胸膛处！他口中的热气还不时地扫荡在玲珑的脸上，她一字一顿地道：“等到了夏天，你便成年了，那时我们成亲吧！”

玲珑听得心中一颤，他竟是这般认真！她听到慕言在说出成亲的时候心脏跳动得快了好几倍，她自己亦是心脏跳动快了好几倍！她缓缓地问道：“慕言，你想清楚了吗？若是娶了我，便不能有了旁人！”

她似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一般，一字一顿地道出自己的要求！

而她内心深处非常地不安，她也在害怕，她害怕慕言就此推开她，害怕见到慕言似是看到一个怪物般的眼神，毕竟，在中原，甚少有女子同男子提及这般荒唐的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