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先是随手将眼前的扭曲魔物拍开，又将真气一振，向着面前的天魔猛扑过去。

这老头儿如今施展了天魔幻身，滚滚魔气不竭，在身旁不断升腾变换，看起来颇有些威风。他眼眸之中满是紫色，杀意阵阵。只是看自己唤来的魔物连个屁用也顶不上，心中也是一异，只当作季染修习了专门克制的法门。

又听得这小贼口出狂言，再也按捺不住，低吼一声，魔意震荡，同季染扑杀到一处。

此时季染手中没得趁手的兵器，只能用真气覆盖拳头，一拳拳捣出，凭借经验打斗。而这天魔幻身又有些威猛，一开一合之间势大力沉，并且不惧伤势，季染一时之间落在下风。

这老头儿更加得意，低声吼叫道：“我还当你真有什么本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他声音如同破锣，十分难听，音浪重叠，仿若有好几个嘴巴同时发声一样。

季染冷笑一声，突然一拳打在他左边腋下两寸的位置。他以天魔望气术神观，此处气机缠绕，如同毛线球一般，杂乱得紧。

这老头儿也没把这一拳头放在眼里，又将身形一振，提气攻来，却陡然发现自己左边身子如同萎缩了一样，逐渐干瘪下去，露出皱巴巴的皮肤。

一时之间，神色数遍。

季染看在眼里，嗤笑一声：“你这老头儿真够不要脸的，跑到老子面前来耍流氓，谁稀罕看你这麻秆一样的身体，丑陋得紧。”

麻衣老头儿也没料到自己身上有这般变化，心头坠坠，骇然叫道：“你使了什么法诀？”

季染也不答，又是几拳崩出，打在不同部位，这天魔幻身寸寸崩碎，周遭的魔气震荡不止。

老头儿面色更显惶恐，连声惊叫，他也不知季染是如何做的，单凭一只拳头就将他天魔幻身几近打灭。只是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强行欺身再上。

他身上魔气明明灭灭，还有好些股向天边没去，好像仓惶逃窜一般。

季染再没将他放在眼里，往天边一望，笑道：“你们又哪里跑得掉？”

将嘴一张，连同麻衣老头儿身上的魔气全部吸进嘴里，一口吞下肚中。再复几拳，将老头儿活活砸死。

此时季染威风无两，连续毙杀了三人，也不过瞬息之间。旁边的那些精怪修士连忙离得远远的，生怕被这凶人找上门来。

一时之间，季染身旁如同施了阵法一样，一个人也没有。

得了空隙，季染再内视一眼，发现丹田处的黑色魔人身躯好似涨大了些许，身影也更加凝实。也不知哪里来的这般变化，想来跟吞吸的那些魔气有些关联。

当时他只凭借本能张嘴一吸，隐约觉得自己会得些好处，至于究竟会发生变化他也不晓得。如今生了这般变化，心头坠坠，也害怕被魔念操控，化作天魔。

斟酌语气，问道：“系统老爷，我丹田处这黑色魔人越来越大，也不知是好是坏。会不会有一天夺了我身子去？我听了好些类似天魔夺道一类的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

系统先是呵呵两声，慢腾腾道：“你自己惯爱作死，与我何干？”

季染刚想反驳自己哪里作死了，又听系统道：“当初老子给你说了井下有蛟龙，你偏要作死去撩拨他，后来又喊你拜玉寒做师父，你偏要回弋阳山。后来遇到那头鸿峥，老子叫你先跑，你自己非要逞英雄，又被抓了进来，不是惯爱作死是什么？”

季染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听系统这样一讲，自己好像真个是在一路作死，不由得讪笑两声。

不过这厮脸皮也厚，将刚才的事儿抛在脑后，继续问道：“老爷，别说其他，单问你丹田魔人这境况是好是坏？”

半晌之后才听系统低声道：“以后少吸点那个破气。”

季染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不过那个老头儿一身魔气本来十分斑驳，参杂了好些杂质，经过丹田处这魔人的一呼一吸之间，却变得无比精纯，流出些许涌向他四肢百骸，顿觉神清气爽，连真气也凝实了几分。

但是他也深知天下间从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今生受了这些，日后便要千百倍偿还。比如巫祁赠出那些宝贝，便是用其中修士的命换来的。

心神转动，复想起以前同那西海二恶打斗之时，欲界天魔入体，救了自己一条性命，也不知日后又会如何偿还这一段因果，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果真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皆有来因。

只是此地好些修士精怪还在争斗，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季染强行将繁杂心绪一一按下，又朝着四周打量。

原本六十四个囚徒恶汉，现在只得二十来个了，地上横七竖躺了一地的尸体，有的运气好还能动弹两下，但是大多数身体稀烂，就连脏器这些都给打了出来，十分惨烈。

图娜桑吉几个巨人也是威武，没怎么受伤。他们本就实力强横，也根本需不着什么兵器，仅仅仗着自己的无双肉体就能将敌手生生打爆。

特别是图娜这个女巨人，此刻状若疯魔，一头扎进人堆之中，同那些精怪修士混战到一处，随便一拳一脚便能打飞好几个，断肢漫天，嘶吼之声阵阵。

想来她也是心中憋闷得紧，泉霜白斑两个仇敌就在高台老神在在，如同观看野兽搏斗一般。心中屈辱得紧，却又不能动手，只得将满身杀意倾泻到这些囚徒身上。

此刻也没人来找季染麻烦，他也乐得清净。眼神不住往高台上瞟，想着如何才能将自己飞剑摄来。

承渊剑被他放置在玉泉砚之中，季染心念一动，便和飞剑建立了联系。只是如今又没得什么办法摸回自己的玉泉砚，怕是只有驭着飞剑从内部斩开。

现在却不是什么好时机，那两个奸夫银妇随手便能打散自己真气，即便将飞剑唤了出来也是平白赠人，这种吃亏的事情季染肯定是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