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微认真想了下:“我要是想建个青砖房子呢?大概要多少钱?”
顾斐迅速估算起来:“青砖比较贵,要去砖窑购买,一块砖就得十文钱,一座房屋建下来,少说也得五百块砖。青砖房得配瓦片,瓦片一文钱一片,而且青砖房还得打地基,这又是一批花销,再加上路上的运送费用以及各种损耗,起码也得十两银子吧。”
这十两银子仅仅只是材料钱,还没算人工。
如果全部加起来的话,估计要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银子,对于云山村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整个村里,也就只有村长家和几个家族的祠堂是用青砖修建而成的,普通人家里用的全是土砖。
由此可见要是江微微的青砖瓦房建起来后会引起多么大的反响。
当然,她本人对这种事情想来是不介意的。
她当即拍板:“那就建青砖瓦房,你先去帮我找材料,等我找二伯要到钱后,就立刻把钱交给你,所有的事情都拜托给你处理。”
顾斐表示没问题。
江微微再一次表示嫁人了就是好,有个男人可以帮忙解决这些琐碎事情。
她本人是很不耐烦处理这类事情的。
既然说到婚事了,江微微干脆把其他事情也一起说了。
“昨天我爷爷说的二十两聘礼钱,你不用放在心上,回头你按照村里的习俗,适当地准备一些东西当聘礼就行了,反正也就是个意思而已。”
顾斐颔首说好。
江微微又问:“你认字吗?”
“我认字的,怎么了?”
“我想请你帮忙写一份断绝关系的文书,我不认识字,这事儿让别人办的话,我又不放心,既然你认字的话,这事儿让你来办是最好了。”
说起这事儿,江微微也是委屈。
她作为名牌医科大学毕业并且有博士学位的高材生,怎么可能不认识字?!
但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小村姑,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她,忽然变得有了学问,肯定会引来怀疑。
为免节外生枝,她暂且只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文盲。
顾斐答应得很干脆:“行,我回去就给你写,写完后给你送来。”
江微微问:“你家有笔墨纸砚吗?”
“没有。”
“……”
江微微叹息,好吧,一个家徒四壁的猎户,没有笔墨纸砚是很正常的。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一个乡下的猎户会识字?
难道这男人以前还读过书?
江微微心中疑惑,却没有问出口,这点小事留到成亲以后再慢慢弄清楚吧,现在她得想办法弄来笔墨纸砚,她很快就想到,在四房的屋里有这些东西。
江季和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笔墨纸砚是常备物品。
她摸着下巴思考,该怎么才能从四房把笔墨纸砚给带出来。
顾斐看到她的两只眼睛一闪一闪,很像是在憋什么坏主意,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在家里,没被人欺负吧?”
“没有,我挺好的。”
顾斐想起来时听到村里人的议论,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我听说你奶中邪了,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谁知江微微却反问道:“你听谁说我奶中邪了?”
“村里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江微微扬起嘴角,笑着说道:“看来王婆做事情还挺卖力的。”
“嗯?什么王婆?”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纸和笔交给我来想办法。”
顾斐不大放心:“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江林海那一大家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就算被欺负了,都没人帮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忧心。
他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娶回家去,再也不让她被人欺负。
江微微笑得相当自信:“放心,这世上能让我吃亏的人还没出生呢!”
顾斐跟着笑了下,他最喜欢看她自信飞扬的样子,就好像无论多大的困难,都难不倒她。
江微微催促他回去。
顾斐无奈,但还是不忘叮嘱:“你要是有委屈,或者受到欺负,可以来找我,我帮你出气。”
江微微感觉好笑:“你能怎么帮我出气?难道你还能把他们都打一顿不成?”
“要是他们真打了你,我就把你打回来。”
别的不好说,单论力气的话,顾斐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
江微微越来越觉得这男人太可爱了。
她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后,她展开双臂,扑上去用力抱了一下男人。
等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迅速退开。
“我走啦,你也赶紧回去吧!”
她冲男人挥了挥手臂,转身往回跑去。
顾斐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脑子里却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忽如其来的拥抱。
他觉得意犹未尽。
才抱一下就松开了,不过瘾。
……
江微微穿过前院和堂屋,发现自己居住的屋子房门大开。
她记得自己出门时房门被关上了。
想必是有人趁她不在的时候,悄悄摸进了她的屋子。
她冷笑一声,敢上她的屋子偷东西,怕是活腻味了吧?!
她将包着药材的纸包和竹筒放到旁边,左右看看,抄起放在墙角处的扫帚,就大步往屋里走进去。
果然,在她的屋里有个人!
江燕燕一心记挂着她的银簪,那根簪子是用足足四两白银打出来的,她不相信江微微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别人保管。
她认为江微微肯定是把银簪藏在屋子里面。
于是她特意趁江微微出门后,悄悄溜进江微微的屋里,打算把银簪找出来。
只要银簪到手的话,江微微就没有了可以威胁她的物证。
到那时候,不管他们一家子想把江微微怎么揉圆搓扁都没问题!
江燕燕把被褥全部掀开,只在枕头底下找到八吊钱和一些零散铜板。
她眼睛一亮,立即将这些钱全部抓起来塞进怀里,这些都是江微微的钱,有拿白不拿,回头就算江微微问起来,只要她死不承认就行了,反正江微微没有证据,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床上没能找到银簪,江燕燕不死心,把梳妆台的抽屉全部拉开,衣柜也翻了个底朝天,仍旧一无所获。
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床底下。
“也许她把银簪藏在床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