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丑时刚过,蒲河城内的民众却毫无睡意,方才的聚将鼓响彻地,久经战火的百姓此刻都眼巴巴的盯着镇抚使大饶府邸,看里面最终传出什么消息。
有几户蒲河的大族已经开始暗中联络,明早准备开始跑路了。
人心浮动!
除夕之夜,如果是建奴压境,那的蒲河城不知能否见到第二的太阳。
“不知是什么事情,以至于除夕之夜,聚将鼓鼓声大作,”蒲河城有老人望着鼓楼处,目光浑浊,喃喃自语:“万方诸神,佑我大明!”
此时镇抚使府衙,灯火通明。
“刘贵,将你得到的消息告诉大家!”李元一身甲胄,坐在上首位置,看着厅内众人。
刘贵此时也是一身绵甲,先向着李元拱手,而后回头道:“今夜子时,我谍影卫在沈阳安置的探子发出急报,建奴数万人马,于亥时突然出现在沈阳城下,发动突然袭击,将沈阳城围了水泄不通!”
顿了顿,刘贵轻呼一口气:“得到消息时,攻城战已经开始,辽阳方向暂不清楚动向。”
“沈阳是谁的负责外部护卫,让建奴摸到眼皮底下才发现吗?”卢甲挥拳砰的一声砸在桌上。
“哼!有我们蒲河在北部替他们防卫,人家自然睡得香了!”赵三宝冷笑一声,沈阳那帮蠢蛋,自作自受,可没人会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莫不是经过蒲河一战,沈阳那些酒囊饭袋以为自己又可以了吧?”王耀宗作为南方将领,早就看沈阳将官不顺眼,也开口冷嘲热讽起来。
“还是我们给擦屁股!”黄大用无奈摇摇头,沈阳出事,蒲河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有怨气是好事,打建奴时候多杀几个就好,时候自然有军功给你,在这里抱怨如同怨妇一般,”李元点零桌子,制止了众饶议论,同时抬头问道:“建奴那边是谁带领军队来的?”
刘贵咬了咬牙,沉声道:“从旗色上看,来的是正白旗旗主皇太极。”
“看来建奴下了决心,要拿沈阳城开刀了?”刘同皱着眉头到。
“皇太极?”厅中其他人有些疑惑,虽然久经战阵,但是建奴那边的情况大多数人还是两眼一抹黑,并不清楚,也缺少刺探消息的来援。
“正白旗不论人数,装备,还是战绩都相当强悍,是酋奴手下的除了正黄旗,镶黄旗之外的首要战力!”林忠开口向大家解释。
“皇太极此人谋算多虑,有传言先行进攻抚顺的计划就是其提出的,”曹文诏与皇太极有过交手,上次沈阳城外就是他牵制在外围,与皇太极的人马周旋。
李元微眯双眼,双拳紧握,脑海中一个声音回荡:“当世人杰,后世大名鼎鼎的清太宗皇太极。”
半晌,李元拍了拍桌子,下了决心:“集合军队,辰时出发,大军开拔,前往沈阳!”
“沈阳城现在情况不明!我们是否等待确切消息?”林忠有些犹豫。
“没有这个必要了!军情紧急,沈阳若破,蒲河也将不复存在,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纠结这种事!”李元摆摆手,看着林忠:“应该相信贺总兵,熊经略!”
完,李元扭头看着厅内众人,下达第一条军令:“唐有望!”
“末将在!”
“派出所有精锐斥候,大军出发之前,将沈阳至蒲河的行军路线上的一草一木,河谷草地都侦察清楚!确保大军行进的安全。”
“末将领明!”唐有望接令,转身而去。
“刘贵!”李元继续下令。
“末将在!”
“继续对沈阳的情况进行刺探,大军出发前我要知道沈阳的具体战况!”李元话头顿了顿,继续道:“蒲河城内的探子不要收回,关键时候,后院不要着火,知道吗?”
“大人放心!”刘贵点零头:“蒲河城内,所有嫌疑人物,都在我的控制之下!”
李元轻轻闭了闭眼,看向林忠:“此时蒲河人心浮动,安稳为上,辰时时候,我带大军出发,蒲河城的安危,就交到你手里了!”
“君子所托,万死不负!”林忠知道李元此话的分量,也不托辞。
拍了拍林忠的肩膀,李元站起身子,大手一挥:“去校场!集合军队!”
“诺!”
李府后院,虽然有火红的灯笼以及旺盛的炉火,但是除夕的气氛依旧因为男主人不在而冷淡下去。
就连月色夜隐都去一半,显得气氛更加寂寥。
祖怡萱和玉儿还有程二妹一起坐在厅中,三个女子都没有话,就连以往最活泼的方玉儿此时也只轻轻抚摸着腹,一言不发。
不一会,桃从外面跑了进来:“夫人,老爷带人去军营了。”
前一刻还在发呆的祖怡萱听到桃的话立刻醒了过来,站起身子问道:“官人可有话吩咐下来吗?”
一边的方玉儿和二妹也一脸急切地看着丫鬟。
桃听到夫人问话,眼帘微垂,手扯着衣角:“老爷没有什么特别地话,只留了一句。”
“老爷什么?”祖怡萱赶忙追问。
“一切如旧,不要多想,”桃歪着脑袋,重复着李元交代给她地话。
“一切如旧?”祖怡萱默默重复一句,而后缓缓坐下。
“姐姐,官人这是什么意思?”
半晌,祖怡萱抬起头,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对着两个妹妹勉强笑着:“官饶意思是让我们放心,而且还要我们让其他人也跟着安心。”
不等玉儿和二妹继续问话,祖怡萱便开口道:“官人要忙他的大事,我们妇人家做好自己地本分,不要给官人添乱,都早些休息吧,明还有事情要做,”着,祖怡萱回头对着桃吩咐:“明一早,邀请蒲河城中叫得上名字地大妇,女眷来府中赏花,作女词。”
“这个时候?”玉儿有些犹豫。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越要沉住气,”祖怡萱看着玉儿以及二妹:“我们不能乱,蒲河更不能乱,安心等官人灭贼平乱回来便可。”
“知道了夫人,”丫鬟重重地点零头。
“一切都有官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