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大哥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怎么这样子？妈现在受伤了，大家都要出去兼职存钱，她怎么还跟朋友出去玩？”

钟意宁吃了一口米饭，嘴巴鼓鼓的，不接话。

大哥冷肃道：“不像话！”

萧怡给大哥夹了一筷子蔬菜，“算了，吃菜吧，她也不容易，妈这次的医药费不是她借到的么？三万块钱，她一个高中生能借到不容易了。”

钟意宁吃着饭，在心里补了一句：这钱怕是要打水漂。

*

晚饭吃完，是大哥洗的碗，萧怡坐在矮凳上跟许嘉嘉一起画画，还是那张折叠桌，简单的蜡笔，却画得其乐融融。

“烟烟，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用出去兼职吗？”许暮临一边穿外套一边说。

他晚上要出去兼职，老母亲有腿伤，小妹为家里借了三万块，他得去兼职把这笔账填上。

家里许暮烟也是兼职的一员，她虽然木讷，但很孝顺。

“兼职？”坐在阳台一角的钟意宁脸色微微茫然，这个家太小了，客厅连着阳台，估计都不够坐几个人的。

“对啊，你最近晚上不是在咖啡厅兼职？”许暮临还说奇怪来着，平时这时候许暮烟早出门了。

钟意宁站了起来，“哦，知道了。”

她有许暮烟的笔记本，只要翻一翻就知道她在哪里兼职。

虽然不太想去，可她更不愿意呆在这里，太窄了，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又尴尬又没活动空间。

许暮临说：“你去换身衣服吧，我顺便送你过去。”许暮临是干外卖兼职的，有一辆电动车，可以送钟意宁过去。

“好。”有人送，求之不得。

钟意宁在萧怡的指点下，进了自己的房间，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一间仓库，里面堆满了杂物，除了一张上下铺床，几乎连走的地方都没了。

这破地方，她是万万不想呆。

在柜子里随便扯出一条白裙子，她也不知道是谁的，先穿了在说。

然后去了洗手间一趟，发现里面并没有卸妆水护肤品什么的，她喊道：“大嫂，有卸妆水吗？”

“没有。”萧怡应了一声，“只有脸霜。”

“拿给我一下。”

萧怡去拿了，结果是一罐凡士许润肤露，还是一大罐几十块钱那种。

“……”钟意宁嘴角微微抽搐，“大嫂，这是面霜？”

这是擦手脚的吧。

像以前，她都是先慢慢卸妆，然后用洗脸仪把脸部清洁干净，在用一些精华，拿美容仪推着吸收一下，再用水扑打，然后肌底液，精华，眼霜，面霜……一道道工序叠加上去，才躺到床上美美地看本书。

现在，这个家除了没有卸妆水就算了，还拿润肤露当面霜用，这不是糙是什么？简直让人狗生怀疑。

“对啊，我们全家都用这个，冬天皮肤干，这个滋润肌肤挺好的。”没用8块钱一瓶的大宝SOD蜜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钟意宁：“……”

卸脸上的烟熏妆，由于没有卸妆水，她用了十二分力气才卸干净眼上的妆容，擦得整片眼部肌肤都红了，幸好年纪小，肌肤还能承受，要是在长大几岁，可能眼睛要被疼死。

这时候，她又开始想念家里的超大浴室了，这里连个盥洗台都没有，她洗脸还得蹲在地上用手去接水龙头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