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可以!请言老一定要救好他,他就像我的弟弟,既然有法子救他,倘若我袖手旁观,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既然言老有法子解毒,那她就不会有事,人命关天,为了救白橦,她已经顾不上后果了,只是忽然想到洛千玄,心里十分愧疚,若是洛千玄知道,会怎么样但他一定不会怪她,他向来尊重支持她的决定。
“可是,毒液若无法清除干净,会损害五脏六腑。”言老还是不想让眼前的少女冒险,却见花月坚持道:“无妨,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甘愿承受!”
言老果然没有说错,毒液在身体的那三日简直生不如死,似乎有无数虫子沿着血管爬行,撕咬,疼的她几乎要抓破皮肤,言老怕她真的挠破,还将她的指甲缠了起来。
幸而言老让她留在回春堂,派人照顾她的饮食,还施针为她减轻疼痛,否则若是她一人在幻灭,估计连床都下不了。
第三日花月嘴唇都已经发紫了,她无力的靠在床头,有小学徒给她倒水喝,正在这时房门大开,洛千玄忽然出现在门口,眼神晦暗不明的瞧着她,小学徒看了一眼,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洛千玄几步走到床前,想说责备的话,可看见花月如此虚弱的模样,又舍不得说她一句,站在一旁静静望着她,复杂的神情中几乎全是疼惜:“很难受是吗?”
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花月低眸躲避他的目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去问李掌柜了,放心,我不会泄露畅心酒楼。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这样我很害怕。”洛千玄坐在床边,一手覆在花月露在被子外的手上,一手轻轻摸向她发紫的唇瓣。
是啊,他早就知道畅心酒楼和幻灭的联系了,白橦说他之前就去畅心酒楼找过她,然而他却没有选择曝光畅心酒楼。花月不敢抬眸对视,依旧低着头:“我怕会让你担心。”
“你这样我更担心。”
“对不起,我,我不能不管白橦。”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洛千玄自责的揽过花月:“别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那花虫毒液十分凶险,没想到你能为白橦做到如此地步,若我早些知道,兴许就不会让你受这痛苦了。”
忍着一阵又一阵的痛意,花月拍拍洛千玄的后背:“不难受的,这些疼算什么,放心,今日便要结束了。”
这便是他喜欢的人,外表清冷有丝疏离之感,内心却极其的善良柔软,可以为了在意的人不顾一切,明明自己一身伤,却还是强颜欢笑的反过来安慰拥抱别人。想到花月受过的种种伤痛,自责愧疚如洪水般势不可挡的从头顶传入他浑身各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居然保护不了所爱之人。
傍晚割腕放完血,不知言老给她喝了什么,她一喝完就沉沉睡了过去,再醒来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空气中似乎还飘着洛千玄身上的清香,却没有他的身影。他如今身为太子,定然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她,没关系,他要担负的是万千子民,而非她一人,这些她全都懂,即便会有些难过,但想到她喜欢的人会成为仁厚的君主,让无数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更多的是自豪与欢喜。
花月下床想去看看白橦,走了几步感觉全身轻盈,浑然没有一丝不适难受之感,看向铜镜中的脸,发现嘴唇也恢复了原本的颜色,手腕伤口隐隐作痛,她摸了摸绷带,不禁赞叹言老医术高超,既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能恢复成这样,那白橦一定也能健健康康的吧。
正这么想着,“咯吱”一声屋门被打开,白橦扶着门框,脸色憔悴的走进来,还未开口便落下一滴清泪:“师父,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将自己当做药引救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月神情由惊喜转为疼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避开他的问题:“可还有不适?怎不好好躺着,我正要去看你呢。”
白橦情绪激动,音调也拔高了几度:“你为什么不问我?不问我为何非要拜你为师?不问我为何要赖着不走?不问我为何会种冰焰毒?我从未为你做过什么,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花月像看受伤的小兽看他,努力让自己语调平和:“人与人相处,为何一定非得谈价值?不管你认不认,我都将你当做弟弟,当做亲人。在我眼里你是个仗义且心思单纯的好孩子,这样的你又能做什么坏事呢?”
“我没师父想的那么好师父,对不起。”白橦怔了一会,随即自责的低下头,他现在还有些虚弱,只能将手撑在桌子上才能站稳,“原本那日我来找师父,便是想告诉师父真相,怎料冰焰毒会突然发作,还连累师父为我受罪,我真是该死。”
“别自责,这并非是你之错。”
“我,我对不起你和陌颜,你们对我越好,我就越是愧疚,我当初接近你就是为了混入幻灭。早年我被钟离凌染所救,之后便一直为他做事,他让我进入幻灭,一来查清关于兵力的谣言,二来便是偷取情报,可和你们相处久了,我就觉得我不该再继续为了他的野心干坏事,这么多年我早已还清了恩情。我决定收手,也没有再去要解药,我想你知道我别有所图的接近,一定会恨我,可是我还是祈求你的原谅,因为你和陌颜,我才会迷途知返,才会及时收手,才能防止自己手上沾染更多无辜之人的鲜血,我承认早年我助纣为虐做了许多坏事,可是来到淮梁,我好像逃脱地狱重回了人间,我没有再做过坏事,师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往后我定会坦坦荡荡的做人,与成越再无任何瓜葛。”
说不生气是假的,花月不喜欢目的不纯的接近,她非常讨厌被欺骗。可是对于白橦更多的却是心疼,经历了那么悲惨的童年,又在钟离凌染那个恶魔手中多年,想来期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头,倘若他心里没有善念,又怎会醒悟,怎会忍着冰焰毒发的痛苦不去要解药,又怎会鼓起勇气来向她告知真相。而且与她的相处中,白橦一直是个仗义善良的少年,这样的他,她又怎恨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