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史官看着夜墨寒这般所作所为,又看着自己记录的史册上满满的令人咂舌的事件,甚至起了心思,动笔改了这么一些。
谁知,被陛下得知后,大怒。
“朕于一月二日,心挂王侍郎,嘱咐其多穿衣,莫着风……”
“朕于二月二日,大赏刘将军……”
“朕于三月六日,体恤灾民,怒而……晕过去了?”
夜墨寒站在藏书室一角,手里拿着一竹册,嗓音带着一丝冷笑,缓缓的念着册子所记录的事迹
而史官分列两行,身子抖得不行,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今个儿是他们整理往年史册的日子,怎知陛下突然来查岗。
“这是,由谁所记录?”
夜墨寒一手负身后,一手拿着册子,冷冷的睨了过来。
众人抖得不行,都不敢应话。
跪在右首的年长史官终是抖着声音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子们无意抹黑陛下的名誉,臣们日后定当好好书写。”
他懂,他们都懂。
哪个帝皇不想生前留得身后名。
定是不满意他们所写的。
还好他们之前都委婉的改了一些……
砰!
话落……
夜墨寒手里的竹册狠狠的摔掷到地上,顺着光滑红漆地面滑出一段距离。
众人心下一沉,跪得更老实了,身子抖得越发的厉害。
夜墨寒冷眸在他们身上扫过,冷声道:“爱卿们对于著写史书,好像不太会,朕今日……便教教你们。”
“朕于一月二日,王侍郎头昏脑涨,年过花甲,朕令其多穿衣,莫着风……暗其让他自觉告老还乡!”
“朕于二月二日,大赏刘将军,实则警告他,分清尊卑!”
“朕于三月六日,体恤灾民,怒而……杀其十余官员!”
众史官听到最后那一句,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本以为陛下是让写好的,没想到陛下是让写不好的。
静寂了一刻。夜墨寒清冷的声音再次的响起。
“众爱卿知晓如何去写这史书了吗?朕做的事有多荒诞不经,有多离经叛道,就该如何写!”
“是,是……”
史官抖着声音,此起彼伏的回应道。
—
李公公收回了神思,暗叹圣心不可揣摩。
“是,陛下……”
队伍又静默的前行。
夜墨寒不知想起了什么,懒洋洋的随口一问:“李欢,朕今日那棋下得如何?”
李欢一怔,伏低身子:“陛下今日棋下得极秒,老奴记得陛下幼时,与太后娘娘下棋,从未……”
李欢说到这,脸色一僵,自己忙甩了自己一巴掌,忙道:“陛下恕罪,是老奴多嘴了。”
夜墨寒低低的笑了两声,笑得让人心底瘆得慌。
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今天,朕确实是第一次赢了她。”
李欢听着夜墨寒语气,松了一口气,忙笑着接话:“陛下的这棋真是下得越发好了。”
“下得好?”夜墨寒声音又低沉了,笑意也更甚了,“朕下得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这么些年来,朕想过,朕输也好朕赢也好,不如亲手掀翻她那精心布置棋局来得痛快!朕如今也只想做的是也就掀翻这盘棋……”
“下得赢,不如掀了这棋盘来得痛快哈哈哈哈哈哈……”
夜墨寒自说自话,一阵低笑过后,是风中带来的阵阵的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