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跟在大部队后面也追了上去。
美人跑得不算快,但也极难快速拉近与他的距离,美人一口气跑出百丈远,回眸瞧了一眼身后亦步亦趋的阻击者,心道:这叶靡途太狠了,居然一下子就揪住了自己的命门,他堂堂邱家少主竟然也有靠脸生活的一天。
没错,这风姿绰约的美人正是邱玠,阻击者一路急追,终于有个功力高深的连续几个纵跃拦在了邱玠身前。
这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立刻伸手攥住邱玠手臂,手一翻扣住了邱玠脉门,还不待细赏美人,就听见张副队长含混的声音传来:“别伤着美人。”
说着便几步蹿到了邱玠面前,抬手就要去捏邱玠的小巴,却听得娇艳的美人用醇厚的男声道:“敢碰本少爷,仔细你的爪子!”
这句称得上磁性动人的男声如冬日雪水一般瞬间浇熄了这些阻击者得见美人的亢奋之情。
这么好看的家伙居然是个男的?
张副队一脚踹在横肉男屁股上,没好气道:“你这眼睛是瞎了吗,给我抓个大老爷们儿是作甚?”
横肉男刚才跑得有多快,此时就觉得有多丢人,躲瘟疫似的一把丢开邱玠的手,立时又挨了张副队长一脚。
“没瞧见是个求生者吗?你放开他干嘛?”
横肉男委屈极了,再次伸手去拽邱玠,邱玠却突然大喝一声:“队长!”
“阿玠莫慌,我们来了!”伴随着邱玠的喝叫,杜仲的声音突然从这些阻击者的头顶响起,这些阻击者抬头仰望,一捧白色粉末从天而降,将这些人正罩个严实,倒是有两个躲得快的避开了粉末笼罩范围却没能躲过脚下。
一个法阵骤然亮起,一众阻击者瞬间仿佛置身石林之中,周身都是巨大的石块,重重重叠叠的将它们彼此视线隔开,闻人夙从一棵树后闪出,手中正在掐诀,五指灵动,毫无破绽。
这些阻击者连人都没看清就被困在了此地,叶靡途也自树冠上一跃而下,一招手道:“各自入阵,谁擒杀的功勋点便谁拿大头。”
这些本该躲着阻击者的求生者们立时欢呼出声,扑入困阵中大显身手。
主持大阵的闻人夙也将闻人寐送至阵中,虽说他主持阵法必然能分到功勋点,他还是想让妹妹去闯闯。
本来以他的能力想要设置一个困住九个筑基修士的法阵基本不可能,但多亏了刚才那一捧白色粉末,那是叶靡途所准备的药粉,有阻滞血脉之效。
这些阻击者中了药粉,灵力运转缓慢,才给了他一网成擒的机会。
现如今困阵中的阻击者成了砧板上的肉,本该狼狈逃命的求生者以霸绝之姿杀入阵中,在这秘境中以困阵为界逆转身份,抢掠战果。
叶靡途倒未进入阵中,而是高踞树梢,居高临下的观察着每一个队员的动作。
藏风闭着双眼,以土系灵力感受大地变化,以此寻找敌人;乔一飞运转风系,身形灵动,几方队员不必担心被困阵困住,所以他极为大胆的选择以速度为倚仗,一寸寸寻觅敌踪。
九全蛮横,走的同样是土系灵力,却以力破阵,像是要将闻人夙的阵给拆了似的,气得闻人夙在阵外大骂:“莽秃驴,你是要破阵放出敌人吗?你是敌方奸细不成!”
九全嘿嘿一笑,不敢再抡着禅杖乱闯。
周婧思是木系修士,困阵中长出许多绿油油的植物,植物所到之处都是她的耳目所在。
邱玠一同被困在了阵法中,他知道离自己最近的就是那横肉男,他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此人,于是吹奏起手中的萧,音律在阵中传开,他凭借声音传出去碰撞到介质带来的细微改变判断阵中情形,倒是极为高效。
赵珏是水系修士,采取的方式极为婉约,不时屈指朝各个方向弹出些水珠,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邓祀舟则是掏出一方棋盘,右手执笔在棋盘上凌空画了几笔,棋盘上居然隐隐约约亮起几个光点,其中一个尤为亮眼,邓祀舟判官笔笔尖圈住光点,细看了片刻,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意。
闻人寐此时居然已经对上了一个阻击者,招魂幡舞得密不透风,时不时借助困阵地利反击敌人,占尽了上风,倒也不奇怪,毕竟与主持阵法的闻人夙有着双生灵犀,阵中一切只怕悉如亲见。
杜仲更狠,进阵就捏碎了一个蜜丸,蜜丸中飞出数只黑色的小虫,落在杜仲左手的一点白色粉末上,停顿了一瞬,继而分散开了朝着几个方向飞去,他挑了一个方向,施展身法追了上去。
卫辰在阵外瞧了瞧叶靡途,待叶靡途对他微微颔首,他方才跃入阵中,他自储物戒指中抽出一把通体血红的妖异长剑,也不见卫辰如何驱动,这把剑兀自嗡鸣起来,卫辰静听片刻,骤然跃起,朝着阵中心而去。
叶靡途一番查看,对队员各自本事,行事风格更加了然于胸,这才跃下树来直扑阵中,同时她清朗如山泉的声音响彻困阵:“区区九人,先到先得!”
身形矫健洒脱,说不出的狂放恣肆,于暗夜里灼人耳目。
叶靡途入得困阵,一丝灵力本事也没用,而是全力运转意识,如同当日汲苦洞中念力外放寻路一般,虽然有些损耗,但胜在精确,果不其然,走了三四步,叶靡途就感应到了些什么,在阵中疾走几步,一个左转便出现在了一个阻击者面前。
浊气熏人,酒气弥漫,正是阻击者张副队长。叶靡途看着眼前犹被酒意蒙蔽的阻击者,想起秘境获取功勋点的规则,这除却击杀的100点,救治还有40点呢,若是……
于是可怜的张副队长很快就从醉意中清醒了过来——生生被打醒的!
叶靡途剑法精妙,一波自创的《归去来兮》施展过半就将此人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以他的实力早该亡命于叶靡途剑下,但叶靡途每每逼近他的要害时,都突然调转剑锋拿剑柄敲他。
于是张副队长只觉浑身剧痛,但却没有一处致命伤,他很是不解:眼前这清冷秀气的姑娘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不给个痛快,要这般折辱戏耍自己?
叶靡途再次偏开剑锋,没想到这张副队长竟然自己朝着她的剑尖撞了过来,仓促之间,只来得及震荡剑刃,错开要害几寸,将人重伤在地。
叶靡途立刻抽回长剑,快走两步,将委顿不堪的张副队长从地上捞了起来,眉心拧起,竟是埋怨起张副队长来:“为何自己往我剑上撞,不知道剑伤很难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