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苏沉霜便令阿莼早早的为她梳妆好,镜中的人儿,朱唇轻抿,顾盼敛目间容色万千,在人间真真的也可以称得上是艳丽不可方物了。
皇后早逝,中宫后位悬空,这具身体的主人虽说位分最高,但年岁小,资历不足,难以服众,所以便将问安一事撤销。
苏沉霜红唇一挑,不屑的笑意从唇边溢出。
明摆着欺负人啊!看来贵妃之名徒有啊!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照看师傅,也省得和这些莺莺燕燕纠缠不清。
“阿莼。”
“去子轩那走走。”
“娘娘?!”
“听不懂?”
“您前日刚把十七皇子扔到杂役房里,昨日又教训了,今日去怕是不好吧。”
“我……”
苏沉霜用力的撑住桌子,她这身子原来干过这种事?!!!
怪不得自个最后要死,搁谁谁不死啊!
“阿莼,你去看看小厨房里有没有牛乳羮。”苏沉霜无力道,以前山上,她做过不少吃食,每每托大师兄带给师傅,几乎未动分毫,只有那次,她蒸了碗牛初乳,师傅多动了两口。
应该是……喜欢的吧。
她得努力活着,活到师傅懂得情爱的那一天,她才能心安的爬出这个壳子。
“好,娘娘您要什么时候用膳?”
“把子轩叫过来吧,本宫同他一起用膳。”
阿莼虽然心下不解,但还是按苏沉霜的吩咐做了。
苏沉霜无奈的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敲击着梳妆台。
一手好牌全让她这个身体的原主打烂了。
少顷
阿莼带着帝子轩走进来,苏沉霜看着缩小版的珩樾,那稚嫩的脸颊,有些口干舌燥。
师傅怎么都好看!
“问母妃安。”帝子轩垂着眸子,淡淡道。
凤小柒咽了咽口水,勉强维持着苏沉霜以前的仪态,“来了,且坐吧。阿莼,传膳。”
帝子轩看着一脸平淡的苏沉霜,他观察人入微,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压抑着一种欣喜和急迫。四下里,倒不知道苏沉霜想做什么。
“母妃,昨天是儿子的错。”帝子轩率先出声道。
“无碍,左不过一个镯子罢了。本宫这点体己还是有的。”苏沉霜摆摆手,含笑道。
一破镯子,跟师傅怎么比!
不过,这镯子好像是……是谁的送的来着,她倒是想不起来了,强行占体,损伤太大,记忆破损倒是不足为奇了。
却没看到阿莼不菜的手狠狠一哆嗦。
“来,”苏沉霜把牛乳羮递到帝子轩那,“你且尝尝,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了。”
“谢母妃。”
帝子轩接过牛乳羮,眼中晕出一片暗沉。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喜好的,他从不为人知晓,用膳尽量每种都吃,克制食量,为的就是怕有人知晓后,于他不利。
现在,对他漠不关心的她,居然知道了。
是弄巧成拙还是根本就是找人时时刻刻的监视着他。
“这几日功课如何?”
“尚可。”
苏沉霜放下筷子,漱了漱口道:“在你几位兄长面前得过且过便好了。”
“母妃?”帝子轩拿着勺子的手紧了紧。
“夫有材而无势,虽贤不能治不肖。”苏沉霜掩唇一笑“这般,你可明了?”
“本宫就只你一子,有些话还是早早挑明了为好,”随即示意阿莼将下人遣散“本宫年少,资历不足却堪此位分,着实让人眼红,如今你父皇看似春秋鼎盛却也有衰败之态,本宫只好早早另谋出路。昨个那句话,且再问问你,你可愿坐着九五至尊之位?”
说完,苏沉霜站了起来,阿莼扶着她向内室走去,金步摇随着走动而相撞的清脆声,一声声的打在帝子轩心上。
“且想想,本宫等你的答案。”
帝子轩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牛乳羮,心如乱麻。
这话,是苏家的意思?还是她一时兴起?
可……现在那种眼神的她,总觉得不会骗他。
罢了罢了,且赌一次吧。
“愿。”
苏沉霜顿住步伐,满意的回头,心里泪流满面,她开始了自己的作死之路。
“那好,从今日,你也不必住那劳什子的杂役房,搬到回自己的宫中住着便是了,每日下学后来本宫这,本宫亲查。”
“是。”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