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傅,我瞧着约莫不行了。”诚王语气有些沉重。
苏沉霜低头看去,怀中的男子苍白着脸,血迹也在雨水的冲刷下寥寥无几了。
“别看了,我和你说吧,失血过多再加上那刀上有毒,怕是真的要渡劫失败了。”
苏沉霜紧紧的抓着帝子轩的衣袖,低声问道:“说的这么轻佻,怕是有法子救吧。”
“没有。”诚王手一摊。
没骗她,确实没救了。
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等着回天族接受惩罚,天族倒是没什么,就是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司命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达成他的目的了吗,光说送凤小柒来这,没说要做什么!别到时候再怨他身上!
“你....听说过祭...祭魂吗.....”苏沉霜看着怀中的帝子轩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你说的是幽冥司的法术吗?”诚王口气里有些惊讶。
“我不知道,我原先在藏经阁偶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是对...师傅这种现况的...普通的固魂术是对在本体的修行者,而如果是对正在历劫实施,就会将三魂七魄禁锢在凡胎肉体里...但是祭魂....不会,它是需要施术者的一魂一魄,来将三魂七魄固定,直至那人寿终正寝,但相对的,那人死时,施术者献出的一魂一魄也会作为祭品回归混沌。”
“但这被天族称为禁书,是邪法。”诚王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沉霜,珩樾究竟对她重要到什么地方,她居然想拿一魂一魄来救他“还有,这种法术的记录,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天族的藏经阁,凤小柒,这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苏沉霜侧过脸去,“我不能说。”
司命冷笑,那个男人竟然安排的如此周全,凤小柒的一举一动全权在他的算计之内,根本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
“不说便不说,你想要我怎样?”
“帮我护法,不要让天族发现。”说着,苏沉霜身上浮现诡异的花纹,指尖凝聚着几丝微弱的紫色光芒,慢慢的从帝子轩的心口刺入,原本微弱的紫色光芒在接触到帝子轩皮肤的一瞬间,好似落地生根立刻蔓延开来,犹如藤蔓将帝子轩各个关窍都缠住。
司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与割魂,夺元共称幽冥司三大秘术的祭魂,心下有些担忧。她这一世的来历他也是略知一二,这一世的她魂魄本就不全,这般冒冒失失的,怕待会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凤苒音心急如焚,自己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听。且奈何她用的是具凡人身子,如若是凤小柒那具躯体她还能控制一二,可现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自散魂魄,为珩樾续命。
他们的计划果然要成功了,还是反抗不了啊。
幽冥司
漪青看着这几个刚刚被引渡来的鬼魂,眯着眼嘴角带着满意的笑。
“作为凡人有这么大的用处还真是不得了呢,呐,”漪青一拍手,仿佛想到什么令自己满意的主意“得!作为奖励,把你们投下忘川吧,化作忘川的一部分吧,这样就不用再接受轮回之苦了。”
说完,无视鬼魂的哀嚎让鬼差把他们拖走了。
转头对着隐在帘帐后面的男人说道:
“我说啊,你布了这么大的局子,算计的这么好,她走的这些年你到底吃什么了!脑子这么好用。”
男子嗤笑一声:“她走后的每一天,对天族对珩樾的恨意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折磨着我。欠的,总是要还的!天族欠她的欠我们的,自是要一一讨回来。我知道她心软,所以我帮她做裁决。”
“你爱咋咋,只要让她回来就好,如果不成,”漪青斜眸戾气迸出“我不只要把珩樾杀了,你我也要杀!”
“好啊,反正没有她的地方孤寂的很。”
“司命,成了!”苏沉霜转眸看向诚王,眼里带着孩子般的欣喜。
下一刻却也昏厥了过去,诚王无奈的摇摇头,一对痴儿,究竟是谁欠谁?
打了个响指,披着绣着黑金花纹的斗篷的人再次出现。
“把那个男的,”诚王用下巴示意“搬回去,轻拿轻放!这个你别看了,不重,我自己能搬回去。”
“属下遵命。”
明明两个君上都能运回去,黑衣人排腹道。
帝子轩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像被马车碾过,喉咙干哑的厉害。稍微动了动手指,感觉碰到了什么,努力抬头去看。
“母妃?”帝子轩有些惊讶,他们的关系虽有缓和,却也想不到守在身边的是她。
“唔,”苏沉霜揉了揉头发,有些难受。
这凡人身子真弱,散的是她的魂魄,这壳子就淋了点雨,就能害伤寒。
“子轩,你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儿子无碍,劳母妃挂念了。您在这守了多久?”
“守了....本宫也记不得了。高展!去请御医来,为皇子再诊察一下身体。”
“子轩,等过两天你身子养好些,本宫有事同你商议。”苏沉霜神色凝重。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凡人那些弯弯绕绕的,本是想晚些再接触,可现在他们都出手了,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是。”
“好好养病吧,事务繁杂本宫先行回去打理了。”
帝子轩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无从开口。
她守了自己这么久,自己刚醒没说话几句话便要走。
“对了,”凤小柒停在营帐门前,背对着他道:“下次,别让自己再陷入那种境地了,我,”苏沉霜顿了一下道“真的很担心。”
“母妃?!”好好的一句话让她说出来,帝子轩只觉得脸上发热。
心里被强压下去那莫名的悸动,又浮现了出来。
“阿莼。”
“奴婢在,哥哥的人来了吗?”
“在您那候着。”阿莼躬身,有些恐惧。
“好。”苏沉霜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说说吧?”苏沉霜坐在首座上,按着太阳穴漫不经心道。
死士看着首座上那个金尊玉贵的女子,明明没有经历任何刀枪剑雨,却让他有一种比见到苏陌辰更可怕的感觉,浑身的戾气就像被一件大衣密不透风的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