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吗?”
“对,只是这样,而且那些凡人的生死你无需在意。”诚王的目光突然似流星划过湖面,带着如烟花般的绚丽,让一切变得迷离。
“是这样,是这样,我不用在意凡人。”苏沉霜目光无神,只是重复着诚王的话语。
“对,这样就对了。”诚王眼里奇异的色彩褪了下去,含笑看着她。
“诶?司命,你刚才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刚再说贺兰知忆呢,你好像很激动的样子呢。”诚王勾唇,不动声色的看着苏沉霜,这摄心的术法好久没有用了,看看效果。
“啊!”苏沉霜突然炸毛,随手拿起一个枕头就砸向诚王。
诚王汗颜,他术法失效了?!!!
他也就几百来年没用啊!不止于吧......
“你就一骗子!呸!你说找些别的女人,师傅的注意力就不在我身上了!结果呢,你就一不靠谱的!我给你填坑,你却连我一起埋!”
看着苏沉霜这幅模样,诚王暗自松了口气。
“那只能怪你找的不符合啊!”
“我的错?”苏沉霜怒瞪着诚王。
“我环肥燕瘦都给他挑了,我的错?!”
“找个和你一样的不就好了!”
“拉倒吧!苏月嫔和这凡人壳子张得也有六七分像了,也没见他喜欢上!”
诚王无奈,早知道不施术法了,这咄咄逼人的,还不如刚才呢。
“不行!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你把簿子再给我看一眼,你当时就没给看全!”苏沉霜伸手,就去扒拉诚王的衣衫。
“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别仗着你用幅凡人身子就可以对我动手动脚的啊!”
“放哪了,快点给我!”
“你俩都困觉了,是不是你有那么重要吗?就当在凡间梦一场,你全了心愿,也度了他的劫。”
“不行!你果然是想把我一起埋了!”
诚王顿时委屈,是他想埋得嘛!
是她凤染的挚爱亲朋要埋啊!他也是受害者啊!
“祖宗!姑奶奶,我不埋您,我和您继续找好吗?绝对在咱俩这壳子被您师傅弄死之前,找到好吗!”
苏沉霜抬眸,眼里满是认真。
“那我们拉钩,要是找不到,你就将来娶个男人。”
诚王脸一黑,这什么毒誓啊?!!
“好,我要是找不到,将来就娶个男人回家。”
转眼便是芳菲三月,春江如炼,湖色山光,暗影疏香,绽红泻绿,一派春和景明。
隔着珠帘,苏沉霜百无聊赖的看着下面汇报朝事的大臣。
自那次不愉快之后,二人之间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而她在他登基之际,也提出了摄政等更多造大苏家的要求,朝野上下虽然不满,但帝子轩还是力压众议,应了她所有的要求。
掐手一算,也快下朝了,神情中也不由得露出了倦色,瞪了一眼在殿下冲她挤眉弄眼的诚王,便继续端正好姿态听着。
“臣有奏!”如惊木拍桌的声音吓得苏沉霜一愣,几个月了她还是适应不了朝臣们如暴雷般的声音,隔得又不远,却生怕他们听不见一样,这般的声音若是那天被贬谪了回去做个余音绕梁的戏子,倒也是不错的营生。
“说。”
“邻国知我朝新君登基,普天同庆,特派使者前来。”
“何时?”面对朝臣,或是厌烦了,帝子轩一向惜字如金。
“今年七月。”
“准。”
苏沉霜对这种事到是没什么感觉的,不过就是穿着华服带着那张虚伪的笑面具,人心隔肚皮的演完戏罢了。
就是,也不知道来的人里会不会有什么公主郡主之类的。这些时日,她不断的向他的后宫送着女人,三千佳丽也不遑多论。可他竟然去都没去几次,连王府的旧人也没去看过几次。外人都以为是他和先皇后夫妇情深之由,只有她知道,他根本不爱贺兰知忆,一点都不爱。那日出葬,帝子轩眼里尽是薄凉和漠然,半分悲伤也未见。
她不知道像他这么心冷情冷的人,到底谁能打动他。
但她不希望是李令雪,那个女人有心计但是狠毒,不是一个可以相伴一生之人。
“众卿可有他奏?无事便退朝吧。”
苏沉霜起身准备离开,却在转身之际一脚踩空,阿莼一把没拉住,眼看着苏沉霜滚了下去。
大臣们纷纷回头看她,大眼瞪小眼,倒是都愣住了。
帝子轩忙不迭住,连忙下来,瞪了一眼众臣,厉声道:“还看!眼睛怕是不想要,都转过去!”
苏沉霜羞的满脸通红,丢人丢大发了!她居然转个身都能踩空,果然走路不能想事情的。
“母后,你怎么?”
“哀家没事。”如猫儿一般的呢喃,狠狠的在帝子轩心里抓了两道。
在帝子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苏沉霜看着背对着他们的大臣有些有口难言,接过阿莼递过来的团扇,向后退了两步。
“哀家今日殿前失仪,望各位多担待一二”
“太后娘娘恕罪。”一群人齐刷刷的跪下了,声音里满是惶恐。
“都走吧。”帝子轩发话到。
一时之间,偌大的宫殿便剩下他和苏沉霜及一些宫人。
“哀家先走了。”
“母后。”帝子轩一挥手,所有人都退个干净利落,连阿莼也被高展拉走了。
“这么久对朕避而不见,您就不想朕吗?”
“皇帝问哀家之前,不妨先问问你后宫里的嫔妃她们是何种感受。”
及其所能的让他厌恶她,提防她,甚至生出杀掉她的心思,是她为数不多能做的事情了。
“母后,一定要这么疏远朕吗?”帝子轩眼里流露出几分受伤的神态。
“你是君哀家是臣,君臣之间有距离不是应当的吗?!”
“母后,贺兰知忆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你若是要哀家开心的话,便把李令雪处死,并册立新后。”
“恕朕做不到!”
“那有什么好说的。”
“母后!”
“那你把哀家赐死好吗!赐死哀家!这样你就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求你,赐死我!”
“母后,不要逼朕了,”帝子轩声音低沉,满是哀求“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赐死不可以。活着不好吗,还是朕哪里做的不够好,母后,您要的朕都满足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啊!”
苏沉霜潸然泪落,终是把隐忍多日的话说了出来,颤声道:“拿着你的寿活着,你让我怎么活啊!我一想到我现在活着的甚至什么都不做,我都在减你的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