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该吃药了。”何叔推开门的时候恰好就瞧见了小姑娘给男人喂棉花糖的一幕,脸色不禁又冷了几分。
将熬好的中药端在了手心里,何叔刚准备要亲自喂男人喝药,却忽然听到男人一句沉闷的命令:“我自己来就好。”
他又不是小孩,哪那么矫情。
“哎,好。”何叔这才将装满中药的瓷碗递给了男人。
临走时,又忍不住深深看了坐在一旁乖乖吃棉花糖的女孩。
何叔走后,房间里顿时静悄悄的。
霍戾忽然将瓷碗放下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女孩瞧。
黎酒吃棉花糖的动作一顿,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杏眸抬起,迎上了男人的目光,由于吃棉花糖的缘故,导致她嘴角边也染了一层白霜。
这模样瞧起来倒还有几分可爱。
“你怎么不喝药了?”她眨了眨眼。
霍戾有些心虚的垂了眸,没有说话,但最终还是耐不住女孩炽热的目光,这才闷闷说了一个字:“苦。”
他自小就不爱吃苦的食物。
皮肉上的苦倒是可以硬抗,但这放在嘴里的东西他是吃不得一点苦的。
黎酒放下了棉花糖,然后下了床,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俯下身好奇的闻了闻,然后嫌弃的瞬间皱成了包子脸。
“的确好难闻啊。”她看向了他,恰好对上他晦暗的视线:“但是你不吃药,病就好不了啊。”
想了想,黎酒将棉花糖又塞到了霍戾的手里,然后歪了歪头:“要不你把这药喝完,然后赶紧吃一颗棉花糖,这样就不苦了。”
霍戾没回答。
低着头看着手心里那一袋子漂亮七彩的棉花糖,憋了好一阵儿,他才道:“你喂我喝,就不苦了。”
他能亲口说出这句话,瞧起来像是做了许久的心理挣扎。
虽然声音有点小。
但还是让黎酒听到了,也没有拒绝,乖乖的将瓷碗捧到了手里,然后拿着瓷勺轻轻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了男人的嘴边。
霍戾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原本紧绷的神色稍微有些缓和了,这才听话的喝了一口。
一向紧抿的唇也不可察觉的微扬了扬。
虽然药是挺苦的,但是霍戾每次喝上一口之前,都会看一眼女孩,这样一碗汤药下来,倒是让他暂时忘了汤药的苦味。
瓷碗被放在了桌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何叔来拿走药碗的时候,看着一滴都没剩下的空碗,还有些微怔。
这臭小子第一次把药喝的这么干净。
不免又深深看了一眼正认真吃棉花糖的小姑娘。
看来这丫头倒是有点本事。
何叔心中原本对女孩的成见也在这一刻少了许多。
只要是真心对他们家爷好的人,何叔都可以学着接受。
……
夜晚。
霍戾半靠在床头,怀里搂着个女孩,整个诺大的房间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杂声。
“小酒。”
忽然一声暗哑的呼唤。
原本就没有睡意的黎酒立刻抬起了头,仰起了小脸,乖乖等着男人下一句话,却被一只大手揉了揉脑袋,然后让她小脸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上次为什么会晕倒?”他终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