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
靳墨淮背着单肩包刚回到了房间,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房门便被忽然打开了。
“野种,我爹让你去实验室一趟,你快点。”
进来的人是靳家的长子靳邵宸。
说完这句话,靳邵宸靠着房门,双手抱于胸口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有些狼狈的少年,耻鼻冷笑:“怎么?又被打了?”
靳墨淮放下书包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这副样子似乎更惹怒了靳邵宸,随手便拿起了一旁的水杯朝少年扔了去:“我他妈跟你说话呢,没听到?是不是还想挨揍?”
水杯不歪不斜的刚好砸在了正抬头的少年额头上。
砸出了血。
然后水杯瞬间掉落在了地面上。
碎了一地。
鲜血顺着额头缓缓滑落。
但靳墨淮始终都没有说什么,垂着眸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之后便蹲下身将摔碎的玻璃一个个捡了起来。
靳邵宸似乎满意了,扯了下唇,脸上挂着一丝耻笑,看着低着头捡玻璃的少年,喃了句:“捡来的就是捡来的,野种就是野种,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靳家人。”
说完这句话,靳邵宸便转身离开了。
少年捡玻璃的动作猛地一顿,最后抬头望了眼早已没了人的房门口。
没有说话。
最后将玻璃捡好后,便下了楼,钻进了实验室里。
是的,他是野种,是被捡来的。
但其实是靳家老爷靳深阳在外面的私生子。
只是对外说是靳深阳在外面捡到的孩子罢了。
按理说,他应该是靳家的三少爷,但如今过的却是连条狗的日子都不如。
因为靳深阳不承认他跟他有血缘关系。
如果他承认了,这就是靳家一辈子的耻辱。
三个小时后。
靳墨淮是被佣人从实验室里抬出来的。
整个人血色全无,像是一具死尸,却又不是,因为他还有气。
靳邵宸脱了实验衣,然后捏着鼻子有些嫌弃的让佣人把靳墨淮扔到了地下室。
“这么脏,今晚上就让他睡在地下室吧,不然糟蹋了那床。”
佣人们看着半死不活喘着粗气苟延残喘的靳墨淮,只觉这孩子实在可怜。
靳墨淮是靳深阳私生子的事情,靳家人上上下下都知道,只是都不说罢了。
毕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保住命。
不过靳家的下人们都觉得靳深阳真是一个狠心的父亲,就因为靳墨淮的母亲是个坐台的小姐,便不肯认他。
不仅如此,还活生生的将靳墨淮和她的母亲拆散了。
这带到靳家来,也没有遭到一点少爷应得的待遇。
像今天这种事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的,不过从来没有人知道靳家的实验室里到底做着什么事。
反正靳墨淮每次都是站着进去,横着被一堆穿着实验衣的人扔了出来,之后才会让他们这些佣人把人扔到地下室去。
每次靳墨淮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死了一般,但又不是个死人,不会动,更不会说话,只会睁着眼睛,麻木的看着所有人。
到了一定的时间又会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全身青筋暴起,痛苦的叫声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那模样,相信任何人看上一眼都会被吓得走不动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