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的心一跳。

正想问顾怀瑾口中的“他们”是谁，就听到男人清淡优雅的嗓音似溪流般的传来。

“最多的一次，我曾身中二十多枪。”

慕幽的呼吸瞬间就紊乱了，不敢置信的开口：“什么？”

“很难相信对么？我也不敢相信。”

慕幽的心微微紧了紧，“那有没有打中要害。”

“你觉得呢？”

慕幽沉默了。

中了二十多枪，就算有意的避开，也不可能一处都没有打到过。

当然，打到要害也未必代表就真的会死。

“有三处。”他淡淡道：“不过我还是活了下来。”

慕幽的眼前，猛的飘过那具满是伤痕的身体，有些痕迹已经淡得只剩下几道淡淡的印记，却起码要有十多年的时间了。

除了枪伤，甚至还有很多其他的疤痕，有横亘在胸口上的，也有腰部的，甚至连背部都有。

慕幽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你以前都是这么保护过别人的么？”

“算是吧。”

慕幽不知道他口中的算是吧，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口流淌着一股淡淡的不舒服和隐隐的疼痛感。

她不知道，他曾面临生死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她现在却清楚的知道，他说出这番话，只是单纯的告诉她，曾经中过那么多枪都没事，现在的他更不可能有事。

可是，她却觉得很难受。

顾怀瑾却道：“有的时候，我也很想体验一下痛是什么感觉。”

对于从没有体验过疼痛的人来说，痛也是一种奢侈。

“我算了。”慕幽想去劝慰什么，却不知道该去怎么说。

她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的了。

不过，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如果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更不要去要求别人来爱惜了。”

这次，顾怀瑾没有再反驳她。

“你是第一个人对说这种话的人。”

慕幽有些诧异，“莫凝夏难道也”

刚出口这个名字，她猛的顿住了。

“抱歉。”她连忙道歉。

顾怀瑾的声音倒没有任何的不悦，“我有那么多的未婚妻，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她？”

慕幽斟酌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我觉得你对她和别人不太一样。”

她猜测，他应该是真心的喜欢过。

她想起那次花园的对话，顾怀瑾虽然表情平静，并不是全然无动于衷的。

“她没有。”

慕幽提了个尴尬的话题，如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怀瑾也没有再说话，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静。

慕幽最近一直在守夜，被顾怀瑾背着，倦意袭来，竟有些困倦了。

被一个男人背着走了这么远，对慕幽来说，是从未经历过的。

比起从前，她倒是觉得，短短这几天的相处，将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他也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冷漠。

他没有抛下病重的她离开，也替她挡了一颗子弹，不久前甚至准备替她吸引火力，现在也在背着她。

虽然，他有时候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想打死他。

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种淡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