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出事儿了。
金百知道张宁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知道,完了。
自己还没有产生过夺权的想法,张宁今天就说出了这番话。
自己以后的路,绝对不会好走。
为什么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金百想起来曾经在现代都市的生活。那个时候整天脑子里想的,不是三国就是怎么来到三国。这场仗换我,我会这么打;这个人不可留,那我一定在它脆弱的时候把它扼杀在萌芽。
但是他几乎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说过话,更没有和女孩子深入地交流过。
朋友少到可怜的他,还是明白有一种感觉叫喜欢。
他怕是已经喜欢上了张宁。
金百摇摇头,努力不去想这些事情。
今天,我认你做主公,你就得给我好好的做!
“臣,不敢。”金百颔首,抱拳。
“那你们的意思是,要反了?”张宁扬首侧目。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表现得这么霸气。
“臣等,万死不敢背叛主公。”大厅其他人全部都跪下了。
金百心说好你个张宁,千不该万不该,偏偏在这时候,立哪门子的君威?
正当这时,金百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
“可是主公!臣斗胆,万死亦难从命。”金百“扑通”跪倒,表明自己的立场。
小娘们,跟我斗?
我赌的,就是你不能没有我金百!你不能没有这群将士!
你想去,好啊,那你自己去。将士们依旧留在这章武,到时候看你张宁怎么办!
张宁嘴唇气的发抖:“好你个金百,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臣等亦斗胆。请主公三思。”
群臣叩首。
陈大屁虽不想蹚浑水,但他的确是反对入伙。
但相反如果惹了张宁不开心,也没啥好果子吃。
所以他决定划水,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声主公三思,便跟着众人一起跪下。
“看来张将军麾下意见不一。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包某先行告退,你等商议好了,再派人去白狼山吧。届时,我军必然欢欣鼓舞,迎接张宁将军。”
姓包的美滋滋地就下去了,正厅门口招招手离开了。
“既然你们生活困难,那这些长矛短戈,就送与尔等了!”
姓包的哈哈大笑。好像对此行结果很是满意。
他觉得,这群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将帅不和,哪来的天下?
看着包亮离去的背影,金百缓缓点了点头。
“主公英明。”金百叩头便拜。
“金将军,我看,你这将军之职,要做到头了。”张宁眉头紧皱。
“主公大智大慧,配合我等演了这一出戏。”金百虽然心里一颤,但是依旧不理她的话,有些得意地岔开话题。
张宁却一脸懵逼。
“什么演戏?详细说来!”
“我们确实不能入伙。投靠之后,我们绝对没有好日子,寄人篱下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利用我们补充兵力之后,达到了削减主公实力的目的,然后便可以随意处置我等。到时候是生是死,怕都不好说了。我等将军自然无所畏惧,只怕是主公你名誉浩大,志向高远,倘若他们起了歹心,您恐怕就会……”金百纠结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的就是想让那包亮知道,我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旦他对咱们掉以轻心了,不防着我们的话,任何事情就都好办了。”
金百无比自信。
“现在幽州无暇顾及章武,正是说明白狼山匪寇在和幽州郭勋对峙。两边都对我们掉以轻心了,到时候我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幽州和白狼山,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张宁没有说话。
金敝也很是惊讶。
这金百,竟如此聪慧。
紧接着,金敝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金将军,我觉得你的计策,略有不妥。”金敝轻抚着下吧,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他记得书上说,思考就是要端下巴。
“有何不妥?”张宁在气头上,很想听听反对金百的意见。
虽然金敝是金百的弟弟,但是他都这样说了,张宁可能也愿意接纳:
“金敝先生可有更好的良策?”
“先皇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乱分,章武疲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前人之述备矣——”为了彰显自己有文化,金敝先是偷偷改了一下《出师表。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四座哑然无声。
这是个明白人啊!
金敝依旧摇头晃脑,偷偷向金百投去了一个求夸奖的表情。
玛德,下次你死了就别回来了!
金百牙都快咬碎了。
瞎装逼就算了,怎么还要反着我来?
“话休烦絮,兄长,你的计谋,败就败在了对我们的能力认识不足。”
“白狼山能打下幽州境内三成土地,一定是兵将充足。这群人肯定极难对付,今日包亮前来,就是为了招咱们入伙嘛!”
金百一脸问号。
我们这开会不正是说这件事呢么?你为什么要重复一遍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呢?
“我们一开始就被认作是黄巾流民,今天大厅又上演了一出将相不和。你觉得,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敌众我寡,当先谋其生,可退守不出。敌寡我众,当……不亮其势,可徐而图之!”
卧槽,图之!
白狼军要“图之”我们!
想到这里,金百幡然醒悟,一拍大腿:“快!准备人马!与我出城!快快快!”
张宁更懵了。
章武城西门,一队人马飞奔而出。
为首的一人,看上去弱不禁风,七尺身材,一身土黄棉衣,手持点钢长矛。旁边一人满脸大胡子,也是身穿土黄棉衣,神采奕奕,手持铁锤。
两人身后跟着五百骑兵,风风火火冲进树林。
正是金百与陈大屁。
他们遥遥望去,看见迎面回来的巡逻军队,为首洪斌,满脸笑容。
金百知道,洪斌还是得手了。
姓包的必是被洪斌抓住了!
金百看了看,示意陈大屁开始表演。
陈大屁在马上放声笑道:“金将军果然神机妙算,我们此番戏码,定是骗到了那群小厮。但是我有一事不解。我们此番只调了五千兵马去偷袭他们,章武的后方防守当真妥当么?”
说完,他夸张地挥舞了一下战锤,扛到肩上:“要我说,留下三千收拾东西,其余一万多精兵应当一同前往才是。直接打他们个没有防备!”
“嘘!休要大声叫嚷,别被那姓包的狗贼听见了!还有,陈将军,我教你,这个词叫攻其不备,不叫没有防备。”金百一边笑道,一边查看周围的环境。
“姓包的?可是这个姓包的?”陈大屁抡圆了手臂,指着洪斌擒住的包亮,笑道。
这便是他们演的第二出戏,演给包亮看。
如果洪斌没有抓住包亮的话,他们就飞速行军,把包亮抓回来,再给他演一遍。
一万人马?哪里来的一万人马,都自己胡诌出来的。
此番就是要骗骗包亮,让他觉得张宁其实真有一万来人,正要去偷袭白狼山匪众。
所以金百金敝还有陈大屁三个人,领了五百骑兵,装作先行军的样子,无意中透露出这个消息。
“原来是包将军!别来无恙啊!”
金百装作叙旧,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哼,还真是冤家路窄!你这厮刚刚还羞辱我们主公!你可曾想过,我们是真的兵多将广?此番就要让你们轻敌,然后趁你们与幽州军作战的时候,攻入你们后方!”陈大屁轮着大锤,做了一个杀头的表情。
包亮被捆成了粽子,脸吓得煞白,刚刚的趾高气昂已经不复存在了。
说来也是巧,他们刚出城不久,就被洪斌巡逻的斥候捉住了。洪斌问话,他们也说不明白。洪斌索性说他们二十几个人鬼鬼祟祟,穿着黄巾军的衣服,成是要通敌。
于是洪斌自作主张,把这小队人马尽数杀了,只留下一个包亮,准备带回来审查发落。
眼看着身边的人都被砍了,包亮的心里简直可以用崩溃来形容。
“金将军,陈将军,刚刚是小人狗眼不识金镶玉,还请将军原谅小人!”包队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懂,我懂,你们不就是想要打我们白狼山,要我们的兵马么?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只要你们别杀我!张将军——主公!主公的兵马我也见识到了,简直是兵强马壮,你们放我回去,我和我们领头的说,我回去劝他,让他加入你们,好不好,你们千万别杀我,我上有十老母……”
“行了行了行了,没人想听你的家谱。”金百故作凶狠。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走。
或者说是金敝的计划。
不愧是书本成精,想法新奇,见多识广,心思缜密。
有此智多星,何愁天下?
“大人,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你们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去,我一定说尽好话,让将军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白狼山那伙人归顺咱主公。”
金百心说这小子,嘴倒是挺滑溜,刚刚还一口一个余党,现在便称作咱主公了。
“好,那我便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金百把矛往后一背,紧接着又耍了一套矛,舞的长矛呼呼作响,“你的命,我随时取得!”
“这样吧!陈将军!麻烦你们回去把这件事禀告主公。就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上策,金百领借二十人,去去就回!”